他语气弱弱地说道:
“亲爸爸辛苦了一辈子,修个园子怎么了?”
余恪语气淡漠地反问道:“你真是这样想的吗?小皇帝,这里又没有其他人。”
“朕……”
载湉支支吾吾道:“这自然是朕的心里话。亲爸爸知道我能力不足,才帮朕主持政务而已。”
余恪叹了口气道:“你果然是个废物,快被慈禧完全圈废了。”
“你知不知道窝囊废装久了,很容易真的变成窝囊废。”
载湉眼中闪过怒色,又硬生生憋住,却听余恪继续道:
“我猜你这些年出宫的次数,恐怕不超过十次吧?”
载湉闻言好似泄了气。
余恪见激将法没用,转变了思路,一句句地问道:
“你登上过巍峨的岱宗吗?”
“你见过一眼望不着边际的大海吗?”
“你知道扬州瘦马的滋味儿吗?”
“你渴望领兵征战沙场,封狼居胥,饮马翰海吗?”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日子,你不想要吗?”
随着余恪一句句问辞,载湉的神色连连变换,有渴望,有愤怒,有怨恨,有不甘……
余恪走到桌子旁,拿起桌上的地球仪:
“这世界这么大,我大清自封地大物博,也不过是偏安一隅罢了?”
“这世间几多良辰美景,人生百年匆匆,不去见识见识岂不可惜?”
载湉依旧沉默着,一言不发。
事实上,这个从小在宫闱里长大,四岁就登记为敌的青年,远比一般同龄人要成熟得多。
只是慈禧、李莲英、那些内阁大臣、随侍在旁的老太监,哪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