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包子,严爵听周涛涛讲村子的情况。
“我刚来的时候,村子里因为干旱在祠堂面前摆供桌,用熟食或者花馍什么的一般祭祀用品去跪拜,因为还算正常所以我们来了之后就没有多管,只一直盯着,免得有人投机倒把,趁机骗钱或者拉人入邪/教什么的。”
周涛涛把包子塞进嘴里,含糊着说:“盯了大概半个多月吧,村里的祭祀活动突然换了地方,变成了村里的晒谷场上,摆放的祭品也从熟的变成了买来的生肉,摆了几天,又从肉块变成了整只的宰好的牲畜。”
“祭品变了,村民们也开始神神叨叨的,有事没事就念叨着求老祖宗保佑。地里的麦子早就收过了,田地没什么大事,但他们连自家种的菜园子也不去管了,也不浇水,就任由它们晒着干掉,自己倒是整天去晒谷场或者祠堂里跪着,求神拜佛。”
严爵惊讶:“这么严重?我听潘局说,村子以前除非逢年过节是不会去祠堂的,更别提在村中摆供桌了。”
“是啊,根据我们的走访来看,西土村里没什么人搞迷信,都是务实的农民,每次市里下乡做宣传的时候他们响应的也很积极。”
周涛涛皱眉:“一开始我们还怀疑是有心人煽动,但是在村里排查走访了好久,都没有发现什么行踪诡异的人,村子里也没有人念叨什么没听过的教派,大都是在念叨老祖宗,或者天上的知名神仙。”
然而从讲科学树新风,突然全员变成愚昧不化的迷信人士,本就是奇怪的。
“难道是今年缺水太厉害了?”严爵猜:“总不会是井里都没水了,所以才村民剑走偏锋?”
事情离奇,常年信奉科学的严爵还是下意识的,把原因往科学与心理学上面靠。
一提起这个,周涛涛就苦涩摇头,忍不住叹气:“西北少雨,可又不是沙漠常年不下雨,村里的井中还是有水的,村民们俭省点,浇水吃用也能够。就算真没水了,市里也有应对措施,不至于让人去求神拜佛。”
与其等求神拜佛派上用场,还不如等国家安排一次人工降雨。
“除了封建迷信,还有一点最奇怪是,我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天气预报也有过好几次降雨提示,可从来没有下过。”周涛涛敲了重点:“有时候天气预报还挂着降雨的标志,西土村这一片就是艳阳高照,连片乌云都没有。”
严爵打开天气看了一眼,往后一个月都是一溜的小太阳。
“会不会是天气预报不准?”张子真接话:“天气预报也不是百分之百准确的,临时变天也不是没有过。”
他昨天转悠了一天,都没能在西土村找到一丁点邪恶的气息,连鬼气都没有发现过,自信心已经开始摇摇欲动,并且想把事情往科学上面拢。
“我能力不够,周哥你们不信我还有疑虑是理所应当,但是,你们一定要信任我爷爷给我的符纸,绝对管用不是假冒伪劣商品。”
“我昨天在村里好几个地方都烧了,真没查到一丁点妖魔鬼怪的气息,全都是普通人。”张子真苦着脸:“超自然手段不管用,那么是不是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啊,这件事儿归科学管呢?”
言之有理。手里端着肩上站着两个不科学存在的严爵,很想点头说,是不是周涛涛他们想多了。
周涛涛急了:“你们可以有自己的怀疑,但是,你们不能侮辱我的职业道德!”
“职业道德?”张子真茫然:“我们特管局不就是管超自然事件的吗?可是周哥你们目前感觉不到灵气,相比之下不还是要靠符纸检测吗,问题是符纸也检测不出来啊。”
周涛涛:“……”
大意了,忘了他们特管局现在已经从科学范围内划走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认真听我刚才说的。”周涛涛重复:“只有西土村这一片没下过雨,隔了几个村子,另一个镇上的范围内,预报有降雨的天气全都下了,只有这一片没有。”
“而且村民们也越来越神神叨叨了。自从开始在祭祀仪式上宰杀牲畜后,村民们现在除了一日三餐和睡觉外,其余时间全都跪在供桌前,一步都不肯挪。你们也知道现在太阳多大,每天中暑的都好几个。不管我们救了几次,好了之后就是不长记性,继续去跪。”
“搞传销和邪/教的还会允诺人好处,把自己包装的精致一些呢,这些村民们什么都没接触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死心塌地。”周涛涛看了眼若有所思的两人:“你们说,这科学吗?”
严爵和张子真齐齐摇头。
灼风突然接话:“你的意思是说,排查不出有外力作祟?”
周涛涛和张子真扭头,看向严爵肩上自上车开始就安静当个摆件的灼风。严爵侧侧脑袋,问:“灼风有见解?”
“见解不敢当,只是有一点猜测。”
周涛涛眼前一亮:“灼风,你展开说说。”
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灼风有些不自然地踩踩爪子,克服了那一点紧张,道:“能够让一整个村庄的人突然变得违背自己的行为习惯,看起来很像是有人利用梦魇或者幻术操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