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前厅覃如意出来的时候便看见卢雪欢正在应付自己的好姐妹梁婶等人:“我家北顾在屋里潜心修行呢!神通哪能常用?好了,你们都先回去吧!”
众人见不到苏北顾,但是看到摆在庭院里晾晒的蘑菇一下子来劲了叫道:“哎哟,我说为什么吃了苏道长种的菌菇后身子会倍感精神爽利呢原来都是用仙法种的!”
原本乡里就流传着苏家的蘑菇有壮|阳的效果,如今众人纷纷化身苏北顾的脑残粉将这蘑菇看作了神药,纷纷抢购。
卢雪欢想赚钱可是在覃如意的提醒之下,她不由得冷喝:“这些菌菇只是菌菇,并非什么神药,你们若以为这菌菇是我家北顾所种,就将性命都倾注在这上面那就大错特错了!”
覃如意微微一笑:“是呀,大家不妨想想,若这菌菇真的可以治百病、延年益寿那我们为何不藏起来自己吃,要拿出来卖?”
众人的抢购热情稍稍冷却梁婶看这对前婆媳的眼神有些怪:“人家都巴不得趁此机会多卖些菌菇你们是咋想的?”
卢雪欢声情并茂地说道:“做人得有良心。我们是乡亲百年前还是一家人我们为何要骗自家人?我们不是不想赚钱但也得赚良心钱呀!万一你们误会了这菌菇有奇效待到病重之时不去找郎中抓药吃,反而吃菌菇,反而延误了救治的机会。这可是一条人命呀,可耽搁不得!”
这些话是覃如意曾经对她说的,这也是她当初一口咬定自家的蘑菇并没有壮|阳功效,只留下模棱两可的话,让人瞎猜的原因。
众人被她一番话说得心里暖洋洋的,喟叹道:“卢大娘子真是有良心啊!”
他们就没见过卢雪欢跟苏北顾这么真心有诚意的人,说她们敦厚老实也不为过啊!
靠着三言两语,众人对苏北顾的滤镜那叫一层比一层厚,虽然苏北顾什么都没说,可他们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苏北顾淡泊名利,种蘑菇也是为了他们,不曾被金钱腐蚀的清高澹泊的高人形象。
虽然苏家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可乡民抢购蘑菇的热情依旧高涨,就算这蘑菇不能治病救人,但它可是得道高人苏北顾种的哎,必然有其奥妙!
卢雪欢也没有坐地起价,反而是按照原来的价钱把所有的蘑菇都卖了,就连那晒干的蘑菇干也都被抢购一空。
至于种大郎之前跟苏北顾提及要收购菌菇的事,因种大郎忙着轧棉机之事,还未来得及与卢雪欢商议,故而卢雪欢并没有给他留一些蘑菇。
等把众人都送走了,卢雪欢美滋滋地数着钱,过了会儿,她突然反应过来,拉着覃如意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覃如意在心底组织了一下语言,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卢雪欢,这情节跌宕起伏,听得她一颗心一上一下,犹如荡秋千,紧张极了。
“没想到这苏三贤的钱竟然都藏在了墓里,这下贼人怕是要惦记上咯!”卢雪欢一脸八卦。
那苏三贤真是蠢,这事揭穿后,哪怕他不将钱藏回墓室里了,只怕那些盗墓的贼子也会存了侥幸之心跑去挖他家的祖坟,他家祖先泉下只怕不能瞑目。
不过考虑到苏三贤这个奇葩,自己将钱藏进他爹的棺材里,如此缺德阴损,会有此报应也不足为奇。
覃如意嘴角微翘,眼神却十分冰冷:“他们自食恶果,本打算一箭三雕,没想到栽了跟头。”
卢雪欢迷茫地问:“三雕?哪三雕?”
“那苏正锴偷藏了钱,将钱据为己有是一;当时若是如他们所愿,让他们从我们家搜出了我家的钱,说这些钱就是他的,会被他抢了去,这是二;三是他们还想窥探轧棉机的制作秘密,一旦打开我家的作坊,那轧棉机的制作办法就毫无秘密可言。”
“那他们真是好算计,我怀疑苏正锴藏钱也是那苏三贤指使的。”
“不管如何,出了这事,我们家与苏三贤家算是彻底撕破脸了。干娘,能否请您帮个忙?”
卢雪欢这会儿心情正好,道:“什么忙,你说!”
“虽说这事证实了是苏三贤冤枉了我们家,可那苏三贤在乡里依旧有权有势,还有苏家人维护,很快便到交秋税的时候,我怕……”
苏三贤毕竟是里正,管赋税的,很多人家被形势户压榨得已经麻木了,所以之前一直没闹出什么事来。这次,覃如意担心他会借此机会向覃家发难。
“苏三贤那个小心眼的人确实会做出报复这种事来。”卢雪欢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覃如意眸光微闪:“我们家想请苏家人吃饭,感谢大家这次帮忙查清楚苏三贤的钱失窃一案。”
卢雪欢一头雾水,苏家人什么时候帮覃家洗清嫌疑了?帮忙的明明是苏北顾啊!
大抵是看出了卢雪欢没有往深处想,覃如意不得不进一步解释:“这次北顾出力最大,我们最该感谢的是她,不过当初被苏三贤带着来我们家的苏氏族人是受到苏三贤蒙蔽,他们最后反而能证明钱是苏正锴偷的,彻底洗脱了我爹的嫌疑。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就想,还不如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虽然她讨厌这群为虎作伥的苏氏族人,但覃家在乡里势弱,她不得不先笼络苏家人的人心,到时候苏家人吃人嘴软,苏三贤再来覃家找茬时,他们还能出面制止一下。不能制止也没关系,别帮着苏三贤就行了。
她都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了,卢雪欢若是还不懂,那就白长这么多岁了。她笑道:“好,我出面替你去请他们。”
毕竟都是苏家人,苏氏族人总会给她几分薄面的。
覃如意为此又回了覃家一趟,安抚了担惊受怕一天的覃见生和钟氏,等覃倌一行人终于从县衙回来,覃如意又跟覃倌说了自己的安排。
“你做得非常好。”覃倌没想到覃如意这善后工作处理得这般好,他再次惋惜她并非男儿身,否则……
覃如意全然不知她爹的心情之复杂,道:“爹不怪我自作主张就好。时候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