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青衣,身姿颀长的宋观南从袖中拿出了一块刻着云天剑宗字样的木牌“我是受过云天剑宗药修指点的医者,随本家小姐云游至此,不知管事大人可否通传一声?”
听到药修两个字,管家倏地抬起头来,看到了个俊朗如玉的青年和着玄衣的冷面少女,急忙从棚子里出来,把事务丢给了其余几个小厮“不知大人前来此处,实在是怠慢了,我这就带两位大人前去见城主大人!”
管家大人把他们四个毕恭毕敬地请到了内院正厅,还吩咐小厮泡上了一壶清茶。
一刻钟都还未到,心急如焚的城主就搀扶着憔悴不堪的夫人到了前厅。
本来据那些茶客描述,齐璨以为这城主会是个凶神恶煞之人,这夫人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善茬。
没想到那夫人生得五官端庄柔和,通身气质温婉可亲,一看就是个好相处的美妇人,只不过泪沟深沉,一看就是日夜思虑忧愁导致。
而城主则是个儒雅高大的中年男子。
城主身居高位多年,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是一绝,敏锐地发现齐璨才是四人之间说话的人,连忙迎上前去“请问姑娘是哪家的千金?”
齐璨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从纳戒中拿了云天剑宗的玉牌出来,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来历。
惊得夫妻二人一下子就要跪了下来“拜见仙人!”
齐璨淡淡地拂去一道灵力,制止了他们下跪的动作“不必行此大礼了,直接带本尊去看看令公子罢。”
夫妻二人领着他们前往西处的别苑。
门窗紧闭,一推开就是扑鼻而来的浓郁药香,层层帷幔挂着。
赵星辞用灵力扫荡过房内的每一个角落,却发现不了蹊跷,剑眉微微蹙起。
“师尊,此屋并未发现妖邪。”
他用传音进入齐璨的神府。
齐璨没回应他,而是伸手拂开了珍珠帘子。
沉香木雕就的床上也掩着掐金丝帘帐,被几个白玉环挂起,映照出床上躺着的人影。
十分瘦削,流转出来的死气令人心惊,就像一块腐烂到骨子里的朽木一般。
伺候城主公子的小厮弯腰上前,把床帘打起。
上面躺着一个面色灰白,唇角带血的瘦弱青年来,目测二十岁左右。
皮肤是许久未曾见过光的惨白色,恰巧掀起帘子后,透出几道光在他脸庞上,竟隐隐有些透明之感,脖颈间的青色血管纤细脆弱。
不过青年长得倒是不错,鼻梁高挺,活脱脱一个病弱美人。
柳溪如在看到青年的一刹那,脸色白上了几分,晃神间竟然让她想起了童年时的兄长。
想来兄长若是长大了,未曾受她拖累的话,应该也是这样病恹恹的模样。
“令公子可是先天不足而产?”齐璨只是看了一眼他的眉宇间的青色便问了出来。
夫人掩面而泣“仙人果然是通灵之圣人,当年我怀着安儿的时候被恶犬所惊,不足月便将安儿产下。”
唉。
齐璨叹了口气,指尖搭上了谢允安那纤细的手腕,不过数秒便收回了手“先天不足之症,此刻心悸郁结,不过七日了。”
这一句话就给人下了病危通知书了,惊得谢夫人目光呆滞,险些晕厥过去,身体一软被谢城主护住了“夫人!”
在齐璨说出不过七日几个字时,谢允安的胸口处忽然出现一点异常的波动。
与此同时,病弱的青年陡然坐起身,往床头的金盆里呕出一口红到发黑的鲜血来。
齐璨眸光一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找到了。
“还请夫人和城主先出去吧,令公子也并不是无药可救了。”
话音落下,宋观南就拦着二人送出了房,安抚道“二位不必担忧,剑尊乃我宗门坐山尊者,令公子不会出事的。”
待两人一出去,齐璨的斩雷剑就毫无征兆地虚空出鞘,锐利的剑端径直指向了谢允安的心口。
眼见这赤水城贵公子就要血溅当场了,连柳溪如都忍不住低低惊叫了一声。
“师尊!”
一直以来冷静自持的赵星辞也是心头一跳。
师尊这是?
就在剑尖即将破开谢允安的玉锦衣时,若隐若现的雷灵力闪过。
变故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