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们走远了些,傅丹薇见富察氏不经意看向离开的兄妹俩,眼里阴狠闪动,周身气势陡然一沉。
富察氏恰好收回视线,感到后背莫名发寒,拿起帕子,讪讪沾了沾眼角,掩饰住了心慌,干干说道:“二阿哥与三格格兄妹俩真是感情好,焦不离孟。唉,若是二格格没有那么早去,永璜也能有妹妹陪着了。”
拐弯抹角的话谁不会说,傅丹薇只掀起眼皮,随口附和了句是啊。
起先她想给富察氏点警告,到这时,她已不想只讨几句口头便宜就算了。
话到嘴边转了个弯,不动声色说道:“你先前说得对,以后不该让永璜与永琏三格格遇上,我恰好也这般想。”
富察氏瑟缩了下,怔怔望着傅丹薇不知其意。
傅丹薇淡淡一笑,轻叹道:“唉,孩子们哪懂什么事呢,大阿哥不懂事,永琏与三格格比他还小,就更不懂事了,几人跟斗鸡眼似的,一言不合就会打起来,兄妹俩向来要好,到时永璜又得吃亏。就是爷知道了,不过是训斥几句罢了,那么小的孩子,哪懂得什么。”
富察氏愣住,傅丹薇神色温婉,关切地说道:“大阿哥如今还病着,你快回去好生照看,他可是爷的长子,爷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可不能出了差错。”
傅丹薇声音不疾不徐,与往常一样软和。富察氏把先前的后背发寒,当做是自己没歇息好,身子虚了。
此时,富察氏除了得意,还有对傅丹薇的鄙夷。
什么生性简朴,不过是穷怕了,见到贵重东西,舍不得拿出来用罢了。
富察氏微不可查撇了撇嘴,福了福身告退,腿一曲下去,那股子委屈与不甘几乎喷薄而出。
以前论家世,她比不上傅丹薇,李荣保丢了官之后,这一大家子连普通寻常旗人都不如。
自己哪一点比不过傅丹薇,她不过仗着有伯父帮衬,才做了福晋罢了。
傅丹薇目光不经意从富察氏离开的背影上扫过,暗自啧啧一声。
其实最痛快的就是红刀子进白刀子出,可惜了。
慢刀子割肉一样有意思,傅丹薇沉得住气,不急,她得谨慎小心些,考虑要如何做,慢慢布置慢慢收网。
回到正院,永琏陪着三格格在廊檐下玩,不时朝外面看一眼,见到傅丹薇的身影出现,小眼神立刻亮起来,站起身叫了声额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