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妾身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康熙冷冷的看着荣妃:
“你为朕育了三子,却只留下老三,但凡你争气些,老三至于羡慕旁人的兄弟之情?
你为人母,非但不思老三心中孤苦,反倒对于老三亲近自己兄弟屡出恶言,甚至明知老三可能触怒朕,反而盛装而来。
朕倒想问问你,你心里对老三究竟什么想法?你若是不想要他,他自有他的去处!”
荣妃直接被吓住了,她花容失色的看着康熙,以头抢地:
“妾身没有,妾身没有啊!妾身只是怕他荒废了学业,所以才,才……
妾身是他的亲额娘啊,怎么会对他不利,还请皇上明鉴,不要,不要夺走妾身的三阿哥!”
康熙讽刺的笑了笑:
“老三这半年来的课业颇为勤勉,便是偶有请假,也能通宵将课业完成。
哦,对了,朕想起来了,那还是你夏日苦夏,水米不进,那孩子熬了一夜背书,白日去瞧了你。
老三一片赤子之心,你这个当额娘的为何没有看在眼里?再者,老三不但勤勉,课业从无差错,何来荒废学业一说?
是,你自己不通文墨,怎么能知道老三学了什么?”
荣妃震惊与胤祉的用心,又惊惧与康熙话中的意思,一时之间竟只有垂泪。
而一旁站着的胤祉也从心凉到冷静,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皇阿玛都知道啊。
胤祉小声和小胤祯说了什么,随后将小胤祯交给了胤禛,自己站出来跪在地上:
“皇阿玛,请您宽恕额娘,额娘她……只是无心之失。”
纵使,额娘几次三番的惩罚自己和十四弟走的近,但是曾经十几年日日夜夜的关怀,细细密密的贴身衣服却不曾少。
只不过,正因为十四弟,他才知道额娘的疼爱并不止通过激励自己读书来表现。
胤祉的出现,让康熙陷入沉默,随后康熙道:
“宽恕她?你这次和老四,十四发现了马场众马中毒之事,其功匪浅,朕有意让你和老四入朝听政,你也愿意用此换朕宽恕她吗?”
便是康熙一向疼爱太子,也是压着他到十二岁方才入朝,更不必说胤祉了。
原本胤祉还猜测是要自己大婚后,方才可以得到皇阿玛的允许。
胤祉抿了抿唇,点了点头:
“儿子,愿意。”
康熙看向荣妃,这会儿荣妃头上的首饰都已经黯然失色,整个人都变得颓唐起来。
“你也愿意?”
康熙竟是连荣妃的名字都不愿意称呼了,荣妃心中一片冰凉,她抬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
他的背影并不宽大,还有着些许少年的稚嫩,可是这都无损他挡在自己面前所带来的那份踏实。
荣妃默默流泪,随后她轻声道:
“妾身不愿,既然皇上认为妾身苛待了三阿哥,那么妾身以后不会,不会再管束三阿哥。
三阿哥入朝之事,妾身如何可以相较?”
“额娘……”
当初忤逆荣妃,胤祉心里是痛快的,只是那痛快还夹杂着不安,而看到这样的荣妃,胤祉整个人更加不安了。
荣妃没有看胤祉,而是抬头看着康熙:
“妾身只求皇上,不要将三阿哥送到德妃膝下。”
无辜躺枪的德妃:喵喵喵???
这又关她什么事儿?
荣妃谁也没看,只沉沉的磕了一个头,低声道:
“妾身失仪,请皇上容妾身告退。”
康熙深深看了荣妃一眼,挥了挥手。
荣妃退下,不多时,马医便走了进来,康熙沉着脸:
“可有眉目?那醉马草到底如何进了马场?”
马医忙道:
“回皇上的话,奴才发现马场附近的盐湖处被种了刚发芽的醉马草。素日马被养在棚中,接触不到奴才等自然无法查出。
可是今日乃是放马之日,马喜盐,自然回去盐湖处饮食。而那醉马草又生的嫩,混在一起食用确实不大可以尝出来。”
秋狝前将马放出来,一为放风,二为检查,检查马匹可会有气力不济,足蹄不适等可能。
可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明晃晃的动手脚。
醉马草若是食用量少,可不会一下子发作!
等到明日,康熙御马亲射,届时……
细细一想,便让人不由自主的后背一凉。
此人用心之毒,可以想象!
康熙脸色阴沉:
“给朕查!将那马场主事者给朕抓起来,严刑拷问,到底谁去过盐湖!”
康熙一通发作后,还是气的狠,脸色阴沉的仿佛可以滴出水。
小胤祯从胤禛怀里挣了出来,他迈着小短腿跑到康熙的身边,抬头看着康熙,稚嫩的声音抚平了人心中的烦躁。
“阿玛,不气不气,宝宝摸摸——”
康熙本来很气但是看到小胤祯这样,不由将小胤祯抱上膝头:
“好,阿玛不气,阿玛今个还要多谢十四敏锐,十四可有什么想要的,阿玛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