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凛生撩起眼皮斜睨了一眼,司瑾瑜立马作势打了下自己的嘴巴,“够了够了。”
男人的视线再次回到单菀脸上,又问了一遍刚才那个问题:“电影,看不看?”
头顶白炽灯的光线折射进他的眼底,那光温柔得能将人溺毙,她的心跳陡然就慢了一拍。
垂下眼,单菀轻轻点头:“看啊。”
*
和孟葵他俩在一楼大厅分开,单菀跟着靳凛生上楼去了他们那间房。
门被合上的一瞬,她的心忽然跳得有些快。
不像他们先前住的那家旅馆,这家客栈的隔音好了许多,一关上门,便再听不见外头的任何声音。
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与他。
单菀慢吞吞走到靠外边的那张床,刚要坐下,就瞥见被子上还搁着司瑾瑜之前脱下来的袜子。
那味着实有些霸道。
靳凛生不太明显的蹙了下眉,很快掀开自己那床被子,“坐这。”
见她看过来,他表情十分坦然:“老司那床太乱了。”
单菀没犹豫,乖乖坐到床头,顺手抱了个枕头垫着下巴。
“想看什么类型?”
他坐在床尾,偏过头来问。
她答:“都好。”
最后靳凛生选择了去年口碑还不错的《红海行动》。
对于他的这一选择,单菀丝毫不意外。
但若是司瑾瑜和孟葵也在,这会他们一定会毫不留情大肆嘲笑的——
月黑风高、深山老林、孤男寡女,这么多条件在这摆着,结果你俩倒看起了红色电影。
话又说回来,毕竟是军事题材电影的口碑之作,虽说刚进屋时还有些不自在,但电影一开始,单菀马上摒除了杂念,全神贯注沉浸在紧张的剧情里。
她习惯性用被子把自己全身包裹起来,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在外面,怀里紧紧抱着枕头,目不转睛盯着幕布上的画面。
这一细节落在靳凛生眼底,他微眯了下眼。
看来,她很缺乏安全感。
似乎总有一层无形的壁垒,将她与外界的所有人隔开。她的喜怒哀乐被埋藏在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深处,没有人能够窥见,也从没有人能够进入到她所在的那个世界里。
男人不着痕迹移开视线,舔了舔唇,心思已经完全没在电影上了。
和那个叫孟葵的不一样,此刻坐在他床上的女人看着很柔顺,没什么脾气,从不会对人大呼小叫。
要让司瑾瑜来说,这种小绵羊类型的女孩,太过天真脆弱,也无趣得紧。
但靳凛生却莫名有种感觉——
她绝非表面看上去的那样温驯。
时间刚过十点半。
许是白天累极了,床上的女人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蓬松微卷的发散落在洁白的枕头上,发尾颜色自然的泛红。
她蜷缩成很小一团,如同襁褓之中的婴儿一般。
明明看向司瑾瑜或是其他男人时,她的眼神总是格外警惕,怎么一到了自己面前,她竟然就这么毫无防备的睡死了。
难不成她不知道,这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样卑劣不堪的。
就连他也不例外。
靳凛生低低嗤了声,忽然很想知道,在这张羊皮下,究竟藏着怎样一副锋利的獠牙,又有多少尖锐的硬刺。
帮她掖好被角以后,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随即顿住。
没烟了。
大概是空调温度开得太高,房间里头越来越热。
男人扯了下领口,许久没有这么心烦意燥过。
拧开瓶盖,一整瓶矿泉水灌进喉咙里,身体里的燥热却半分不减。
起身将瓶子丢到角落里的垃圾桶,再转身回来,眼前的一幕让他眉心一跳——
床上女人一个翻身,双腿夹着棉被,一只脚横了出来,快掉出床。
她睡得很深,身体自然舒展,全然是放松的姿态,对这一切亳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