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腿几乎完全瘫软掉,不剩一点力气。
靳凛生他,到底要跟她说什么呀……
扑通、扑通。
分不清是她,还是他的心跳。
突然,靳凛生伸出手来,大拇指将她的下巴托住。
粗粝的指腹在她侧脸上轻轻刮蹭了一下,瞬间激起肌肤一阵颤栗。
那一秒钟,他的呼吸声似乎比刚才急了些。
血液烧得滚烫,直冲头顶。
单菀下意识抬起右手,因这个动作,那一大袋水果抵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隔挡在他们之间,碰撞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并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又在不安些什么……
明明只有一眨眼的功夫,却仿佛过完一整个世纪。
“啧。”
靳凛生舌尖顶了下左脸颊,意味不明哼笑了声,收回了手。
灯光骤亮。
单菀终于看清,他从自己脸上拿下来的那根细小绒毛。
许是之前在地铁里不小心蹭上的。
靳凛生后退一步,一下把两人拉回了安全距离。
她无意识松了口气,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却又莫名其妙涌了上来。
“没关系。”他忽然开口。
“吃螺蛳粉也没关系,不化妆也没关系。”
靳凛生顿了下,轻声笑:“就像现在这样,头发乱乱的,也很漂亮。”
因最后一句,单菀愣住。
要多漂亮,才算漂亮?
要漂亮到哪种程度,才能一直被爱呢?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一直都找寻不到答案。
直到这一刻,在靳凛生眼中那片深沉而温柔的海水里,单菀清楚看见了自己。
是闪闪发光的,也是独一无二的。
就像一件曾经被掩埋在灰尘中、逐渐破碎掉的瓷器,有天终于被人发现。
他小心翼翼将她一点点捡起来,妥善保管,耐心地拼凑完整,让她慢慢变成世间最好的那件瓷器。
心跳声震耳欲聋,在他的注视中,她不再躲闪。
*
虽说古玩圈子并没有“金三银四”的说法,但随着春假的结束,单菀的工作也渐渐多了起来。
先是赵有为的某个小辈找上门来。对方在电视台工作,团队正策划一支文物修复类的纪录片,因此就想拜托单菀出镜,为他们提供一些文物修复师工作时的素材。
而后是孟葵遇到了个棘手的活,连夜打电话恳求她飞去首都帮忙。
这一来二去的,加上靳凛生因工作性质特殊,假期也少,两人已经快一个月没见着面。
只有在微信上,他们仍每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彼此都不是那种黏黏糊糊的性子,一方忙起来的时候,另一方也不会胡思乱想、疑神疑鬼打夺命连环call。
单菀其实也不清楚,自己和靳凛生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比朋友更暧昧一点,却又还没到恋人那么亲密的程度。
不过,一向鸵鸟心态的她,对于现状已经很满意了。
三月下旬,单菀连轴转了大半个月,终于解决完孟葵那边的活。
本来打算直接飞回羊城的,没料到快出发前突然接到桑书恩的电话。对方跟父母吵了一架,干脆玩起了离家出走,连行李都没拿就跑去投奔徐路辰了。
经不住她的一番发嗲撒娇,单菀最后不得不改了机票,飞到厦门。
说起桑书恩为什么和父母发生争吵,就得谈到她那小男朋友陈遂了。
相比起家境优渥的前者,后者的家庭背景复杂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