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菀垂下脑袋,不知道视线落在了哪儿，“谁、是你女朋友了。”
“抱都抱了,”
靳凛生跟着俯下身来,盯着她的侧脸看，唇角勾起：“怎么，不认账啊？”
她头发很长,散落下来半遮着脸，发丝细而软。
看着特别柔弱,让人情不自禁的——
想亲。
“嗯？”
他故意把尾音拖长。
单菀眨眼微怔,声音细细：“勉强、考虑一下下？”
“……可以。”
靳凛生轻“啧”了声，似笑非笑：“那我刚才算是，实习生上岗呗？”
她忍不住得寸进尺起来，一本正经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靳凛生难得被噎住。
片刻后,他忽地凑近,呼吸都喷洒在她颈侧——
“那什么时候,给我转个正？”
男人声音沙哑,低沉中吊着股散漫的劲儿。
像一支羽毛在她耳后轻轻地搔了下,痒意直直窜到了尾椎骨。
单菀心脏狂跳，唇瓣嚅了嚅：“看、你表现咯。”
“成。”
靳凛生轻嗤了声,站直了，手十分自然牵了上来,“想去逛超市吗？”
“逛超市？”
“冰箱里没什么菜了。”
既然那只花瓶是赝品，她自然也就没有必要花大力气去修复它了。
想到这，单菀轻轻点头，“那去呗。”
靳凛生便去换了套衣服。
两人手牵手下楼时，罗姐跟吴姐一个拿鸡毛掸子在清扫电视墙,一个拿吸尘器在清洁地毯，见到他们，表情都有些讶异。
单菀下意识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反被男人握得更紧。
“阿姨，我带她出去走走，外公要是回来了您跟他讲下。”
简单跟罗姐打了声招呼，靳凛生从茶几上拿起车钥匙，侧头看了她一眼：“脸这么红？”
“……这样不好。”
单菀躲在他身后，刻意避开其他人投来的视线。
“怕什么？”
靳凛生低笑了声，松开两人紧握的手，直接揽上她肩头，“走吧，胆小鬼。”
他向来恣意惯了，喜欢一个女孩，自然就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躲躲藏藏，从来不是靳凛生的性格。
*
本以为只是去附近的超市转转，没想到靳凛生直接开车带她来了黄沙水产交易市场。
靠近黄沙码头，这里是华南地区最大的水产综合市场。整条街都湿漉漉的，空气中浮动着满满的海水咸腥味。
单菀以前只听说过名字，今天还是头一回来到这个地方。
被靳凛生牵着往里边走，她时不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满眼都是新奇。
除了海参、鲍鱼、螃蟹、虾、乌贼等等比较常见的海产，还有众多单菀第一回见到，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玩意。
“想吃这个吗？”
见她眼睛一转不转望着海水缸里颜色艳丽的鱼，靳凛生低头附在她耳边问，声线很温柔。
单菀摇了摇头，片刻后，有些忐忑：“你知道怎么挑这个吗？我不懂怎么看是好的还是坏的，好怕一会咱们被坑了……”
不知道是那个字眼取悦了他，男人舌尖顶了下腮帮：“原来，这世界上还有我们阿菀不懂的事情。”
她皱眉，余光中靳凛生薄唇勾起很小的弧度，慢悠悠道：“我还以为，你无所不能，永远不需要我。”
这话莫名让单菀有点羞，她鼻子出气“哼”了声，语气十分认真：“我可以百度。”
说着，她低头打开浏览器准备临时做做功课。
没曾想，下一秒手机就被他一手抢过——
“走路不许玩手机，没收了。”
靳凛生眉眼带笑，手掌绕过她的肩膀一路下滑到手臂，而后紧紧搂住，让她走在里侧。
单菀终于想起来问：“纪老先生平日里都喜欢吃什么？”
“叫外公。”他指正道。
她心想，这人真是霸道得紧，只好妥协了：“那，你外公喜欢吃什么？”
“外公不挑食，我也是。”
靳凛生顿了下，“带你来，就是让你选你爱吃的。”
单菀顿觉压力巨大，“我想想——”
“不急，你慢慢看，家里煮饭阿姨特别擅长做海鲜。”
说话间，她瞥见地上塑料筐内活蹦乱跳的濑尿虾，顿时眼睛一亮。
靳凛生很快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随即不动声色道：“琵琶虾最近刚上市，走吧，下去挑点。”
这边档口的老板普遍更喜欢批发，不太待见零售。
但老板娘眼尖注意到年轻男人手腕上那只昂贵的名表，立马擦了擦手迎了上去——
“靓仔靓妹随便看，都是两点钟刚送过来的，新鲜得很嘞。”
“这边是花龙，310蚊一斤，肉质很弹牙的。还有这个澳洲龙虾，才330蚊，你看多活泼……”
中年女人有意引他们去看那边的海水缸，可单菀的目光却完全黏在了塑料筐上，再走不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