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跟着他,她跑得气喘吁吁,可陈遂愣是一次也没回头。
眼看根本追不上他,桑书恩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忽然有了个主意。
她蹲了下去,夸张的“哎呦”了声。
话音落下,前边那人果然转过头来。
桑书恩故意唉声叹气,“疼死了!是不是骨折了呀……”
陈遂冷笑了声,却还是大步向她走来。
在他蹲下身的同一时间,她立马攥住他的手腕——
“明明就听见了,为什么不理我?”
陈遂沉默了下,语气不耐:“别跟着我。”
“马路又不是你家开的。”
桑书恩摇头晃脑,得意洋洋:“姑奶奶我爱走哪就走哪。”
“……放手。”
他的视线从她脸上往下,落到她白皙的手指上。
桑书恩仍抓着他不放,“就不!”
这样近的距离,她终于注意到他嘴角的淤青。
“哇,你这怎么搞的?”
指腹刚抚上去,手腕便被他紧紧扣住。
力道有些大,疼得她“嘶”了声。
四目相对,桑书恩眨了眨眼:“疼吗?”
陈遂微眯了下眼,并不说话。
“又哑巴了?”
她早就习惯这人的沉默寡言了,继续自顾自说着:“看在今天心情好的份上,学姐陪你去诊所处理一下吧。”
她才说完,他突然握紧了手指,捏得她很疼。
“我再说一遍,别跟着我。”
说完这话,陈遂松了手,站了起来。
“你等等我呀——”
桑书恩回过神来,起身又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穿过大街步入小巷。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这一带是老城区,远离市中心。
榆睦巷很长,好像怎么都走不到尽头。
桑书恩没想那么多,下意识的紧紧跟着陈遂。
但这家伙实在狠心,走了大老远,他一次都没有放慢过脚步。
“喂!你去哪呀?”
她全身汗津津的,腿也开始发软,“我走不动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见后边那句,他忽地停下脚步。
桑书恩大口喘着气,摆了摆手,“我真的走不动了。”
视线里,男生再次走向她。
昏暗的巷子里,他的眸色沉沉,吞噬掉所有的光。
“我渴死了,你有水吗?”
她被盯得有些心悸,口干舌燥的。
他的嗓音沙沙的,很低很沉:“我敢给,你敢喝吗?”
这有什么不敢的?
他总不至于在水里下毒吧……
桑书恩仰起头,像小狗一样眨巴着眼看他:“你到底要去哪呀?”
陈遂冷哼了声,“去把你卖了。”
她干脆忽略掉他上一句,手指抓着他的衣角:“我要喝水!”
“喝个xx。”
“我要喝水!”
“……”
“我要喝水!”
“……闭嘴。”
*
直到月亮都出来了,他们才走到了52号,小芳发廊。
桑书恩还是第一回到这样的地方。
整条巷子乌漆麻黑的,看不见一盏路灯。从店里透出来的粉紫色灯光,看着有些诡异和瘆人。
她扯了扯他的衣服,“这是你家吗?”
陈遂自然没有搭理,径自推开玻璃门往里走。
“哟,阿遂回来了?”
染着黄发的年轻女人涂着夸张的红唇,身上只穿了件黑色低胸小吊带,波涛汹涌。
和少女好奇的目光对上后,她敛了笑:“小妹妹,我已经下班了。”
“姐姐,我不剪头。”
桑书恩眉眼弯弯,指了指走在前边那人:“我是他的学姐。”
“不是要喝水吗?”
陈遂偏过头来,漆黑眼睛望着她,语气很不耐烦:“还不跟上?”
“知道啦。”
她赶紧跟在他后边,撩开帘子进了里屋。
不同于刚才外厅五彩的灯光,里屋只有一盏白炽灯,床铺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桑书恩悄悄扫了一眼,有男人发黄的背心,还有女人的蕾丝胸衣,款式很大胆。
陈遂很快从狭窄的厨房里钻了出来,手上拿了个玻璃杯。
她涨红了脸,不自在地望着天花板,开始没话找话:“你家这灯好特别喔。”
听见这话,他没什么表情——
“喝吧。”
桑书恩刚一接过水杯就尖叫了出来——
“烫!”
陈遂微蹙了下眉,“不喝就滚。”
他随即转身,拿着水杯又钻进厨房里了。
“可是真的很烫啊。”
桑书恩有点委屈,却还是跟了进去:“干嘛凶我呀……”
余光中,陈遂已经接了一盆冷水,小心翼翼的将刚才那个玻璃杯浸了进去。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喉结微滚:“再等半分钟。”
嘁。
嘴上凶巴巴。
还不是想办法帮她把水降温了。
纸老虎!
“……嘴巴真硬。”
桑书恩还没来得及将“心倒是挺软”五个字说出口,下一秒忽然听见他轻嗤了声——
“别的地方更硬,要试试吗?”
作者有话要说:考完了!!!!来晚了!!!!哈哈哈哈感谢在2022-06-0620:04:16~2022-06-0720:45: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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