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演插话道:“岳将军,自古两国交战,不杀来使,也许兀术不敢违背了这一古训,方才没有为难王大人!”
岳飞反驳道:“金国本是蛮狄之邦,他们哪来的信义,他们无故扣留秦大人几年之久,怎么会突然良心发现呢?连秦大人也一起放了?”
宗敏听了,也道:“岳将军怀疑的有道理,要是放回江宁王一人还好说,怎么连秦大人也一并放回,这就很奇怪了!”
施全说道:“陛下,岳将军,不必怀疑我大哥,既然是江宁王替我国向金国下了战书,那金国也必然会有回应,只要大哥向众人出示金邦的回书,这事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王善见众人都把目光朝向自己,支吾道:“这,这事……”
秦桧见王善有些支吾,替他辩解道:“回陛下,刚才王大人少说了一个细节,其实他是为微臣隐讳,臣自被掳后,一直被囚禁在粘没喝的身边。当时王大人见到的是金国的两位大帅粘没喝和兀术,正如岳将军所分析的那样,兀术一心要杀掉王大人,却被粘没喝所阻止。粘没喝知道金国长期作战,兵员和补给供应不上,试图劝说王大人两国和为贵,但这都被王大人断然拒绝。后来粘没喝想利用我去劝说王大人,我为了脱身,假意答应了他,于是就和王大人一起回到了陛下的身边!”
宋高宗叹道:“原来是这样!真是让你们受委屈了!”
秦桧故意大哭道:“陛下,臣等受尽金人的侮辱都不曾灰心,一心想回到陛下的身边,为陛下分劳,为大宋出力,可是臣等冒死回来,一片忠心却被他人任意诬蔑和怀疑,这太让臣等寒心了!”
宋高宗听了,说道:“秦爱卿,王爱卿你们放心,朕虽然不才,但以后再也不会让卿等受委屈了,你们随朕入内密谈,其他无关人等一律退去!”,说完就拂袖而起,带领秦、王两人进入内殿。
众臣见皇上负气而走,一场欢喜的宴会草草结束,也都扫兴地返回各自的府邸。
宋高宗进入内殿后,又忿忿地对秦桧、王善道:“两位爱卿,今晚你们也看到了,朕虽贵为天子,但在群臣面前哪还有天子的威信,朕每每决策都会受到岳飞等百般阻挠!这个岳飞就是朕的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又可惜!”
秦桧见宋高宗很是烦恼,劝道:“陛下为天下之主,岂可受制于家臣?经过王大人的劝说,金粘没喝和兀术大帅都已同意两国罢兵修好,还将微臣送回,劝说陛下珍惜来之不易的和议,疏远主战的将领,也向金国表示我方与之修好的诚意!”
宋高宗无奈道:“秦爱卿,你刚从金营回来,你还不知大宋的家底,我们从河北退到江南,已经是退无可退了,哪里还有国土和玉帛可以献与金国,以示诚心?”
秦桧见宋高宗面上很是沮丧,宽慰道:“陛下,王大人这次出使金营,说不定给陛下带来了好消息呢!”,说完又朝身边的王善使了一眼神。
王善见宋高宗用求救的目光看着自己,急忙回禀道:“陛下,千万不可因为外困于金兵,内制于主战将领而灰心,臣这次出使金营,也知道了金国目前的底细:他们急于求和,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他们的南方战线越拉越长,兵力也越投越多,全国由于干旱而欠收,补给也跟不上!所以比我们还急于和谈呢?”
宋高宗听了王善的话,方才舒展开紧锁的眉头,问道:“王爱卿,你打听仔细了,这些可是真的?”
王善回道:“陛下,请相信臣,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宋高宗还是不信道:“金人狡诈,朕在磁州、宋州两次上了粘没喝和兀术的当,几乎性命不保!他们既然畏战,为什么还要陈兵长江,试图渡江南下?前不久他们还渡江偷袭了镇江,难道你们都忘了?”
王善道:“陛下,臣也曾为金兵饮马长江、虎视眈眈江南忧虑过,并将此担心向两位金帅提出了交涉。粘没喝给臣的解释是:这天气渐渐湿热,将士们都有怨言,但金国朝廷不知底层将士的苦楚,还是一味下旨催战,尽快渡江灭宋!自己虽然作为主帅,上有严命,下有怨言,再坚持下去,必然祸及自身,所以不得不做做样子给朝廷看看,也顺带让朝廷知道灭宋没那么容易,知难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