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首尔把这个‘女儿’抢回来了,青龙同样开出了两项大奖,最佳作品和最佳导演都是韩舒苒。虽然影后没有颁给宋智哮,但最佳新人给了李振郁,最佳剧本也是韩舒苒登台。首尔出生、首尔长大的韩舒苒,还是首尔的女儿。
紧随其后的大钟没怎么给面子,站定只要青龙说好他们就不给面子的立场,虽说《婚礼》也在大钟得到了数个提名,但真正拿到奖杯的就一个最佳新人,还是宋智哮拿到的。这也不知道是打脸青龙还是他们自己。
反正颁奖礼刚结束,大钟和宋智哮就一起冲顶热搜,前者收到的一水儿的骂声,骂评委不公,骂主办方飘了,国际影后只能在大钟拿到个最佳新人?亏你们有脸颁奖!换到对宋智哮的评价就是全员鼓励姐姐再接再厉,别在乎shǎ • bī们的看法,你就是最棒的!
最棒的宋智哮在青龙举办之前就知道她拿不到影后,韩舒苒特地约她聊过这件事。导演还在釜山时就建议女演员尽快公关,别以为拿到国际奖在国内就无敌手,公关不到位这奖杯她拿不到。彼时的宋智哮就做好了准备,他们公司的公关没那么大能量,奖杯肯定没她的份。
女演员的公司在韩国市场玩不转,导演倒是不用在意这个。两者的区别在于,影后的奖杯拿到了是有公众买单的,能让女演员身价飙升,各家经纪公司自然会下场厮杀。导演的奖杯没那么激烈的竞争,这玩意儿靠抢的抢不到,抢回来作用也不大。
好导演不是靠一座奖杯如何如何,得业内承认导演够好。从来只有水出来的影帝、影后,没有水出来的导演奖。这玩意儿灌水别说没人承认了,会被业内组团开嘲讽是真的。
关于大钟的‘最佳导演’没有颁给韩舒苒这件事,业内倒是没开嘲讽,基本都能理解青龙给了两个大奖,大钟就不可能再颁奖,韩舒苒属于非战之过,纯属池鱼被两大常年掐架的颁奖礼组委会殃及。
韩舒苒也没太在意大钟,她从进了KAFA就没怎么在意过大钟,校内的氛围就是对追求政治正确的大钟持无所谓态度,能得到当然是荣幸,得不到也就得不到吧,青龙更中立,也更受业内支持。
青龙也好,大钟也罢都是韩国的奖项,已经成为国际电影人的韩舒苒在大钟结束的当晚就直飞洛杉矶,她需要开启世界级征战模式。
十二月,《婚礼》拿到了洛杉矶影评人协会颁发的最佳影片,国内新闻一下就爆了。什么大钟,根本没人在意,这是出征海外,还征战胜利,铺天盖地全是关于电影的报道。
十二月中旬,借着热度够高,《婚礼》的DVD开始发售,销售量很是惨淡,在五天后迎来了一个小爆发。
十二月末,韩舒苒站在多伦多影评人协会奖的领奖台捧回了最佳外语片的奖杯,国内的媒体再度集体高|潮,DVD的销售量就有了涨幅,虽说不多吧,好歹也是上升了。
翻年一月,整个韩国都在期待韩舒苒能站上美国国家影评人协会奖的领奖台,可惜只拿到了提名。就这韩国媒体还酸,说什么惜败,说人家评委没眼光,搞得一票网民跟着惋惜,极端的还去FB开骂。
三月,亚洲电影奖,韩舒苒拿到最佳导演,韩国新闻也爆了,但民众的关注度不多了,大概是战线拉太长,有些疲惫。
一直到四月底才从海外回国的韩舒苒,抵达仁川机场时获得众多媒体夹道欢迎的场面,已经有点‘王者归来’的迹象。五月,王者站上百想的领奖台,一次性拿到六座奖杯。宋智哮拿到一个百想影后,李振郁的最佳男配,还有一个最佳剪辑和最佳美术,而韩舒苒拿到了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
到这一刻,神格真正出现了,没人再会以‘新人’的角度去谈论韩舒苒。从这一刻开始,她此后所有的作品包括本人动向,都会跟包括李在镕在内的所有一线导演平齐,哪怕《婚礼》只是她的第二部长篇。
一线导演在筹备第三部长篇的消息在业内扩散,想合作的演员数不胜数,这次男朋友是知情的。这次李正宰宁愿他不知情,因为兄弟成天纠缠他想出演,他还想出演呢,那是你想就可以的事吗?
“你怎么不去折腾韩舒苒?”李正宰很不能理解,“为什么老来折腾我?我好欺负吗?”
当然是兄弟更好欺负,可话不能那么说么,郑宇盛说的是,“我们什么关系,我跟她都不熟的!”
“你有本事当着她面说。”李正宰信他就有鬼了,“她没同意你就没希望,别想了,放弃吧。”
郑宇盛不,“她也没拒绝啊,说得不是再看看么,我还是有希望的好不好。”
“那你就等着希望啊!”李正宰都无奈,“除非她换设定把女主角改成男主角,让赵寅城演你儿子,那你们俩都有希望。”
表情扭曲的郑宇盛不乐意,“我哪能生出那么大儿子!”
“你们长得像啊。”李正宰乐了,“他出道可是顶着小郑宇盛的名头呢。”
曾几何时有‘小郑宇盛’名头的赵寅城正在跟导演见面,聊的就是演女主角的爹。韩舒苒其实没什么兴趣见他,纯属人情推不掉,就出来跟对方喝一杯,酒局结束后委婉的跟对方说,我有在考虑郑宇盛。这话的意思可以理解为,我能选郑宇盛就没必要选你,赵寅城听懂了,也就是笑笑。
比起给新项目的女主角找个爹,韩舒苒目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选女主角上,她这次需要的女主角有些特别,对方得是个少女,未成年。
导演的新项目讲一对父女的故事,灵感来源还是梦境,跟《母爱》很像,画风也有点像,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母爱’故事中的一个分支。
在《母爱》的剧本里,故事线是以‘母亲’为主。而在新的本子里,故事的主线以‘女儿’为主。
母亲为主的故事中,精神上有些问题的母亲在十二岁的女儿试图防抗她的控制时,以惨烈到割腕的方式砍断了女儿向往自由的翅膀。此后经年,女儿都没有反抗过母亲,一直到故事结束,女儿用更惨烈的方式去追寻自由。
以女儿为主的故事中,十二岁经历了母亲自杀的少女安安分分做母亲的乖宝宝,两年后,在当年也受到惊吓的外婆郁郁而终。这一年,少女也不过十四岁。
别的孩子在这个年纪也就才初二,少女已经是大学生了。大学生未成年,母亲又是确诊了的精神病患者,少年人是国家的财富,天才一样的少年人更是会受到国家重点保护的,师长对她更是保护,建议她更换监护人。
外婆的丧礼刚办完,妈妈又住在疗养院,师长实在不放心少女孤身一人,又不好意思跟小孩子说些大人的过失,辗转找到了孩子的父亲,想从家长层面解决照料未成年的问题。
少女跟父亲的初面说不上好坏,两方都很尴尬。父亲不知所措,女儿没什么想法。少女对父亲这个存在没印象,她还在襁褓中父母就离婚了,长大的过程中从未见过这个人,非得说有什么印象的话,也就是外婆在她年幼时常说你妈是为你活着和你爸不是个好东西之类的,但随着她逐渐成长,外婆也不怎么说父亲了,只让她好好学习。
幼年的事早成昨日黄花,连外婆都已经离世,对少女而言,父亲就是个陌生人。陌生人对她满怀愧疚,陌生人告诉她我很努力去争取你的抚养权,但我也只是个普通人,你外公拍板,我什么都做不了。
外公对少女而言也是个陌生人,他也早早离世,离世前对外孙女的期待也是努力学习,早日成才。少女听一个陌生人讲另一个陌生人的故事,啥反应也没有,就当个故事听。
师长背地里做了什么少女是能猜到的,她装不知道而已。她还未成年,母亲又无法妥善的照顾她,父亲的出现是一种理所当然。理所当然的,这事儿成不了,因为母亲能割腕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既然成不了,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不如不知道。
此时的少女在学业上是个天才,在人情世故上是个极端冷漠的天才。她能通过每个人的言行去推测这些人想要得到什么,但她从来不在意那些推测出的结论,也懒得去配合。如同她能推测出,父亲没有说谎,他对她确实满怀愧疚,他也真的想照顾她,可她没有给任何回应,没那个必要,因为事不可为,父亲所做的一切,纯属浪费时间。
父亲在少女眼中是个每时每刻都在浪费生命的人,他会跟她说一堆废话,说过往,说我对不起你,说我偷偷看过你,说我录下了每一段关于你的新闻,还收集了所有关于你的报纸。
父亲说,爷爷奶奶一直很想你,爷爷奶奶这次也想跟我过来,我没让,怕吓到你;父亲说,你妈当年误会我了,我没有外遇,我也不是不喜欢她了,只是过日子不可能只有爱情,我也不可能一直围着她转,当年确实是我没照顾到,但我真的没有什么第二个女人。
父亲说,我们全家都知道你,七大姑八大姨都以你为傲,我们都很欢迎你到我们家,当然要是你一时适应不了也没关系,我们慢慢来;父亲说,对不起。
陌生人一样的父亲没有跟少女说过一句‘对不起’。可在少女耳中,陌生人父亲说的每一个字拼凑起来都只有一句‘我对你不起’。
陌生人父亲讲话老是跟她绕,七拐八拐的,绕得她很烦。少女尤其烦躁,陌生人父亲跟她是什么易碎品一样,同她讲句话瞻前顾后,连问她想吃什么都恨不得给出一百个备选项,就指着她垂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