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桥搭到了孔枝泳那,老师问学生,为啥要干涉导演剪辑?
“你如果对剪辑都有想法为什么不自己当导演?”孔枝泳不懂。
尹希诺感觉这问题已经回答过了,她不想当二流的导演,但作家换了个说法跟老师讲,“剪辑也是我控场的话,我基本已经是导演了。”
“就是这个意思啊,你为什么不当?”
“身体扛不住拍摄。”
对于金手指有副作用这回事尹希诺接受度很高,跟万物之灵比,只是身体虚弱根本不重要,“我想找有天赋的新人导演搭档,就是想要他能帮我完成基础的拍摄,我能在他已经画好的图纸上再添加一些我的东西。如果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我要平地起高楼,很难。有人给我打地基,我再做点什么就很容易了。”
这话孔枝泳听着有点怪,“类似写小说,你出大纲,然后找个文笔好的来写故事,最后你们联名发表?”
“差不多?”尹希诺想了想,“要是按照小说举例,应该是我先写好的故事,他要翻译成其他语言,我恰好懂那个语言,就会对词汇的表达有一些不同的意见。”
小说作家有点不舒服了,“翻译不谈,按照大纲的那个说法,你这跟找人代笔有什么区别?只出个大纲,细节还是别人填充的,最后挂你们俩的名,看着是联合创作,但大家都知道你才是核心,那他算什么,不合适吧?”
“您以为我合约金为什么要价那么低,我花钱买开心,对方付出劳动赚钱,这是你情我愿的事。”尹希诺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问题,“合约是写明的,我们签约之前沟通的也很清楚。我现在是手上钱不够才只能当作家,作家干涉导演剪辑才是问题。等我手上钱够了,成了制作人,团队从头到尾都是我搭建的,这事儿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孔枝泳哑然,“你是鱼和熊掌想兼得?”
“当然。”尹希诺坦然面对自身的贪婪,并且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我有那个本事什么都要,哪想不开要二选一?”
贪心的作家就是什么都要,要名利双收还要属于她的作品就要按照她的想法来。这个想法显然是谁劝都没用了,也就没人再劝她了。
奉骏昊就没干涉这事儿,他约见朴秀元之前,还想着小朋友是不是贪心不足,能劝劝。见了人,从对方那听到小朋友就是够贪才会在先期让利,这玩意儿没人劝得了,人家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还能怎么劝。
不管有没有人能劝作家要有取舍,项目都不可能就此停摆。N、E、W施压,朝双方施压,出动一位执行理事,跟两人聊。
聊天的过程还是很和缓的,都是劝都是哄,隐晦的施压无限隐晦。也就是跟双方说,圈子那么小,总要再见面的,一个人退一步吧,不然闹得太难看,也不好再见啊。
见面前,理事默认作家会更好沟通,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怎么看都好沟通。两边都聊过了,理事才发现,导演那边更好攻克。因为尹希诺是真不怕得罪一家制作公司,她连当局封杀都扛过来了,还怕个制作公司?大不了以后不合作啊。
要硬刚沈成宝也是不怕什么制作公司的,但这事儿吧,他没有硬刚的必要啊。他玩罢工是想作家妥协,作家就是不妥协,他也不能真闹到要赔违约金的那一步,赔不起!
最终,此事还是导演妥协。导演妥协了,作家反而撤出了剪辑。
沈成宝给气笑了,你非得看我低头才满意?尹希诺表示,我是为项目考虑。
“你回来如果只是为了完成一份工作,完全可以消极怠工,我又没办法从头跟到尾。”尹希诺笑叹一声,“你也清楚我身体不好,更多的剪辑还是要靠你,如果我再跟你硬着来,最后就是两败俱伤,何必呢。”
用罢工逼作家的导演早前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可搞成这样,“你早往后退一步,不就没这事儿了吗?”
“我早退一寸,就会有第二个你出现。”尹希诺不想被同样的问题干扰第二次,“我一步都没退的消息传出去,以后这类的问题就不会出现了,想跟我合作的导演会做好打算的。”
沈成宝无奈,“我成了你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没啊,最初不是你先罢工的么。”尹希诺拒绝甩锅,顺带一说,“我已经在动笔写新本子了,如果我们这部卖得好,我拿到分账,再加上之前两部电影的分账,应该能凑个五十亿左右,这次我当资方,当制作人,你要不要再来给我当导演?”
一个白眼翻上天的沈成宝笑骂她一句,“亏你说得出口。”
坦然说出想跟闹矛盾的导演再合作的作家,在圈内的名声逐渐走歪。此前是天赋异禀,之后是没事找事,还有什么很难合作,老出幺蛾子之类的。还有一个流言说,尹希诺是想效仿电视剧作家的画风,搞作家中心制,但也只是个流言,没多少人当真。
各类流言四处传,传到业内开始关注作家的新电影,这部作品如果成绩也不错的话,那被归类为系列电影的其他后续作品,就成了一块好饼,得准备好开始抢资源了。
新电影的主人公跟同系列前两部的主角很不一样,《绝处逢生》的主角是父母双亡在街头讨饭吃的苦孩子,《赌徒》的主角出身也没多好,也算社会底层。新主人公不同,他是个二代,八岁时亲爹突然发财了。
二代爹是赶上汉江奇迹那一波趁势而起的富一代,暴发户,土大款。大款爹养孩子的方式就是砸钱,八岁前日子过得不说多苦确实也不算富裕的二代小朋友,突然跟着爹一起发财了,穷人乍富就满世界都有朋友。
自小靠撒钱在身边聚集了一堆小弟的二代,高中就混成了青少年中间门的大混混。混混有钱,到处冲大佬,那小日子浪得没边。浪着浪着玩砸锅了,他在成年人群体中的大混混面前嚣张,对方本来就想揍他一顿,听他叫嚣什么有钱没钱的,直接把他给绑了,问他爹要赎金。
老爷子也是个狼灭,儿子被绑架了,他去筹钱,却不是用来赎人的,而是悬赏。谁弄死那个赶在他头上拉屎的,这笔钱就归谁。儿子?他儿子多呢。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老爷子,成年的儿子就有四个,未成年的还有三个,怎么都不缺儿子。
比起儿子,老爷子更在乎面子,谁下他面子,他就搞死谁。
当爹的操作之骚反倒给绑匪弄懵逼了,想撕票示威吧,又没那个胆子。老爷子放话出来,如果他儿子没事,那这事儿就了了,要是他儿子没了,那混混身边不管是七大姑还是八大姨,哪怕就是个朋友,只要有证据证明双方有关系,他都愿意出钱买命,要混混全家死绝给他儿子陪葬。
这事儿呢同样也就此卡住,而破局之人是二代自己,他脑子一抽,加入了绑|架团伙。
明面上的理由是青少年的中二期,被绑了,不恨绑匪绑架,反倒恨亲爹不把他的命当回事,一点钱都不愿意给。实际上么,青少年谁都恨,确实是中二期,但他想得是,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二代以他要加入团队一起跟兄弟们去套路爹的路数,还真跟混混们混成了团伙。在商量如何套路亲爹的计划里,当儿子的凭借跟亲爹一样的骚操作,忽悠混混的一个小弟跟他联合干掉了大哥,再让小弟拿着大哥的脑袋去领赏金。
这笔钱到手,两个仇都抱了的二代也借着小弟进入了成年人的世界,那个世界五光十色,钱、权、美人,只要够狠就能什么都有。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二代,变成了个幕后BOSS,台前的身份可伟光正了,是个会扛着横幅去参加学生运动支持国家民主的名校生,超正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