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无法只顾自己,而把日子过成地狱模式的,大有人在。
国外拍摄的利特回国第一件事先去看李永熙确定她没问题,再去找忙内,了解详细情况。曹硅贤表示他这边已经把事情处理的很干净了,应该是不用担心再出幺蛾子的,就是有点好奇,那位老太太是个什么情况?
“你看过《永熙》吗?”
“肯定看过啊。”
曹硅贤起初不懂队长为什么这么问,转瞬便回忆起‘永熙’的剧情,迟疑一瞬,“难道那个外婆就是电影里的外婆,酗酒、打人的那种?”看队长不说话,知道他猜对了,眉头不自觉皱起,“你们俩遇到的都是什么灾星,日子怎么倒霉成这样!”
李永熙的人生是地狱开局,朴正珠的人生也是半斤八两。早年父亲家暴,打妻子、打孩子,好不容易母亲带着孩子跑了,虽然日子过得清贫些,但好歹安全不是,不用每天活在不知道拳头什么时候会落下的日子里。
随着朴正珠变成利特,母子三人的日子是真的一天天在变好,哪怕爱豆出道再难,团队碰上的灾难再多,利特也觉得这日子算好的。可就在他日子一点点变好的时候,他服役了,进了军营又是一轮地狱,服役期间还出了父亲的事。
按说双方早就没有关系了,早已同父亲甚少来往的儿子为什么要背上对方的巨额债款,没道理的啊。可这世道讲道理吗?从来也没讲过,道理自始至终也从未站在好人那边,一直都是恶人在讲道理。
两个可怜人因一张欠条成了朋友,看上去好似是抱团取暖,事实上利特觉得,他们的日子都在变好,未来会越变越好的。他的日子确实在一点点变好,为什么偏偏让李永熙由碰到了灾难呢?
忙内的问题,队长也想问,为什么就他们这么倒霉?可他好像没人能问,只能苦笑一声。
曹硅贤看他那样,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烦躁的站起来在在宿舍的客厅来回绕圈,脑子转来转去,转出一个想法,“难道不能把人送进疗养院吗?只给钱不做事,离的远远的,不行吗?惹不起我们躲得起吧!”
利特还是一声苦笑,“我离得算够远了吧,我都已经进军营了,躲到部队去了,我躲开了吗?”血缘如果是那么容易就躲开的,那这世上,哪还有什么烦心事。
男团宿舍里气氛十分低沉,市场书店里,场面挺闹腾的。
李永熙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在金子惠拉着老太太进门后,左右店铺的大婶们都跟着她们一起来了,场面一下就失控了。大婶们连带金子惠控场,这个指责老太太不像个当妈的,那个说李善美就是性子太软和,这事儿你就应该办得硬气点。
家事莫名其妙变成了大家的事,李永熙是真没搞懂,明明她都是才知道的事,为什么周围人感觉比她都要早知道,甚至于比她知道的内情都多,还能开启研讨会,疑似要帮她们家断这场家务事最后得怎么处理。
不大的书店被各路大姐们占满了,李永熙作为小孩子和不要婆婆妈妈的男人金大虎一起被嫌弃的推到书店外面去,里面聊得热火朝天,金子惠整个唾液横飞,两位李女士被围在人群中间。
这场面在李永熙看来很有点黑色幽默的味道,这场面在金大虎看来就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单独和天才少女相处啊,要说啥?
“那个....”
“嗯?”
金大虎挠了挠头,“这边的事你要是放心不如就交给我,你妈说你挺忙的,你....要不要去忙?”
李永熙看了眼屋内过于热闹的场面,确定她妈应该不会被欺负,貌似是外婆一直在被怼,就选择,“那我先去忙。”
两边分开后,李永熙回了剧组,当晚她先见到了回国赶来剧组的利特,送走对方后,哲秀也跑来了。
凌晨,组里已经收工,李永熙都躺在床上准备睡了,敲门声响起,赵哲秀在门外。
开到她开门的赵哲秀先上下扫视她,确定她没问题才松了口气,边往里走,边说,“素英(永熙的助理)跟我说你明明请假了又跑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带病工作不好劝你,就打电话给我,我超担心的。”
朴素英是哲秀给永熙找的助理,妹子真正的老板是李秉宪。当初赵哲秀要拍这个项目,去找李秉宪帮忙搭的团队,他只负责给钱啊,团队里的大牌演员不可能连个助理都没有,哲秀也是第一次知道永熙是没助理的,就问李社长要了个助理。
助理妹子敬职敬业,很明确的知道自家老板是谁,在女演员可能出问题的情况下,迅速给老板打电话,老板让他给太子打电话,接到电话的赵哲秀就赶来了。怕他要是只跟永熙打电话,对方会说没事。
那家伙成天就会跟他说没事,从小就这样,好似碰到天大的事都能自己扛下来的鬼样子,还是得亲自过去看看才放心。
见到了,还摸了额头,确定没发烧,没其他问题,身体健康。赵哲秀就问,你啥事没有,为啥请假?李永熙倒也没瞒着,这事儿都那么多人知道了,也没有再瞒着的意义。
每一位听说了外婆事件的人给予的态度都差不多,无非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哲秀稍微有点不一样,大方向是一样的,觉得那位老太太又可怜又可恨,内里很不一样。
哲秀罕见的在永熙面前展现出属于太子的那一面,社会特权阶级养育出来的孩子。
“这事儿你别馆了,我处理。”哲秀从对面的沙发站起身,走到永熙身边蹲下,让她选,“你想顺其自然,我送她去疗养院;你想她活,我就想办法让她活,但你别馆了,懂吗?”
永熙不懂,阳光少年在说什么,“你要让她怎么活?”
“做手术换肾啊。”
“哪来的肾?”
“多的是。”
太子以为灰姑娘不懂,还给她科普,“愿意拿钱捐献的人非常多,就算你怕在国内做可能涉及法律的问题,那去国外就行。那边可以直接掏钱买,合规合法。手术做完,你想让她回国就带回来,不想让她在国外修养也行,钱的事不用你担心。”
当过太子的现任灰姑娘非常懂这些事跟钱没关系,她不懂的是,“你觉得这么做没问题?”说好的阳光少年呢?
阳光少年又不是个傻子,在利益不受侵犯的前提下,赵哲秀绝对是家教良好,三观端正的阳光少年。一但事情有变,他会先是特权阶级,非常清楚要如何使用手里的特权。此前军营事件,他进了医院再出去也变成了公益兵没有再回军营啊。何况这事儿在他看来是做好事,不是做坏事。
他的小伙伴都要被老巫婆折腾死了,还想怎么样?
“这么做能有什么问题?你居然现在在才告诉我才是问题!”赵哲秀很不高兴,突袭伸手按住她脑袋往下扒拉,扯着她的双颊左右拉,“你被那个老巫婆开瓢了你忘了,住了好长时间的医院呢!我都要被吓死了,这才几年,你就忘了那个老巫婆多神经病?!”
“李永熙我告诉你,现在可不是心软的时候。我们又不是要不管她随便她去死,这是给钱救她的命,她有什么好不乐意的,干嘛,非得来折腾你啊?伯母也是......”
一巴掌给他头都打歪的李永熙柔着被拉疼了的脸,怀疑阳光少年变异了,你在说什么?!
不小心跌坐在地上的赵哲秀一个起跳,超气愤,指着她就开喷,老子还能说什么?说你不要妇人之仁!
“我早TM八百年前就跟你说过,当初你就应该告那个老巫婆故意伤害,你那时候才几岁,未成年!她打得你开瓢了,满脸是血的开瓢了,你TM还搞什么圣母心?你是不是脑子有坑!那还是我看见的,我去医院看见你跟死了一样躺在床上,要不是我爸拦着,我能让那老巫婆给你偿命!”
“我TM看见了一次就那么严重,我没看见的呢?!李永熙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你拍了《永熙》,你觉得你对伯母有责任,行,我无法感同身受但你想做,我也不拦着。但你对那个老巫婆难道也有责任?阿姨生了你,养大你,这TM有责任就算了,那个老巫婆为你做了什么?打你啊?”
“李永熙你是受虐狂吗?我跟你讲了八百次,酒瘾毒|瘾都TM一个样,都是除非有大毅力没办法戒断的!你住院的时候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让你告,她一定进去!你早听我的,她早进去了,还能有今天?你日子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了,她又冒出来的今天!”
“今天你让她活,给她换个肾,明天她照样能喝到在需要换一个肾!你有多少钱够她折腾,你告诉我?你为了拍部《永熙》我说给你钱你死活不要,穷得我就找我姐的旧衣服给你,还得找那种很旧的不然你还是不要,搞得我姐以为我在捡破烂,你那该死的自尊心老是用在这些稀奇古怪的破地方!”
“这就算了,谁还没个自尊心啊,我尊重你。你那么穷,穷到你爹我满世界给你找电影拍,就想着让你赚点钱,你还不愿意那不愿意。这也算了!谁叫您是艺术家,天才么,总归不一样!可你辛辛苦苦赚的钱,要给那个老巫婆治病?你知道手术多少钱吗?知道手术后的康复多少钱吗,这些能掏空你!”
“下个月你就要再考笔试,三个月后就是面试,考过了是两年研修,这段时间是没收入的,纯支出!你这个死脾气给你钱又不要,还要把攒下来的钱拿去给老巫婆治病,那你怎么活,喝西北风啊?!”
“研修院两年你以为不用社交,还是以为跟前辈出去吃饭你能一毛不拔全靠蹭?你信不信你要是干得出来这种事,你就算考到你们同期的首席,进了中|央检察厅,那边的好团队也不敢要你。好团队追的都是大案,大案就涉及到特权阶级,那帮人都是花钱开路,你要是有了个穷困的名声,人家天然就会怀疑你容易被收买!”
“那你还有什么未来,比别人多熬七八年的未来?!”
赵哲秀都要被气死了,火冒三丈。这股火不止是针对当下,还有多年前,小伙伴躺在病床上虚弱成那个鬼样子,还非得TM说算了,算她个大头脑袋!
多年前永熙明白哲秀为什么生气,阳光少年么,碰到这种事,受害者还是自己的小伙伴,肯定会生气啊。可现在李永熙是真的不理解,这家伙在生气什么?
“你不是一直都很反感检察厅,还说伯父让你去检察厅就是滥用特权,现在又说什么怎么在检察厅为人处世才能更有前途?”
“废话!我反感的是我爸滥用职权,死老头去年还想把我塞到研修院混个实习的名额,那就是滥用职权,我怎么就不能反感!他的权利是国民赋予的,不应该只顾小家而忘记大家,这有什么问题?”
“你呢?你这个是小家都顾不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是要成为检察官、法官的人,是公职,是你如果连家事都处理不好,你在处理别人的家事上更是会搞得一团糟的!”
阳光少年说了两段非常阳光,堪称正义代言人的话之后,话锋一转就变成了,“你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不能被那个老巫婆毁了,你要是不忍心,我来!你当不知道!”这话说得,仿佛要shā • rén埋尸,凶残的很,太子本尊的凶残。
李永熙听懂了,阳光少年恼怒的点在于,她不能被人欺负,不管那个人是谁。可她突然很疑惑,到底是阳光少年因她的灵魂而变成了这个模样,还是如果她成为哲秀,哲秀本来就是这样的,是永熙变了,是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