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的演员志愿生租住的房子很符合他缺钱的人设,就是传说中的屋塔房,冬冷夏热,哪哪都不好但房租便宜。
一栋小三楼的顶层,柳梦凡提着打包的粥爬上去,看到的是裹着毯子坐在屋外平床上的病人,病人大概是真烧糊涂了,看到她就会傻笑,龇牙咧嘴的,真的很傻。
傻乎乎的家伙让站在楼梯口的柳梦凡没往前走,而是打电话叫司机上来准备扛病人去医院。病人看她不动了,拽着毯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步履蹒跚的往她那边走,搞得柳梦凡哭笑不得,放下手里的粥就迎上去了。
“都病了还折腾什么,你就不能安生坐着吗?”
“我都病了你居然还躲我,怕我传染吗?”
柳梦凡笑了,没再往前反而后退,背抵着护栏,张开手臂,等着那个绝对是在演的小弟弟爬过来。河证宇演得即真又假,前面步履蹒跚还挺真的,等姐姐张开手臂,他就大跨步前进直到抱人入怀,脑袋还埋在女神肩头,这就假了。
先试了下他额头温度的柳梦凡确定他真的发烧了,就顺着他的头毛问他,“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热水器坏了,没有热水,洗的冷水澡,今天本来有个面试的。”河证宇委屈的嘟囔,“现在面试都去不了。”脑袋在她怀里乱蹭,大无畏的说,“难得的卖惨机会,一定要卖!”
被卖惨的柳梦凡笑出声来,轻拍他的后脑勺,“行,我买了,等下去医院老实点。”
“你陪我吗?”
“陪。”
陪着病人去了医院的姐姐,不止是把人送到医院,还在那傻子死活拽着她手不松还坚持要睁着眼不愿意睡觉时,答应就算他睡着,她也不会走。
活泼的小弟弟变成了蔫了吧唧的小弟弟,还是让姐姐有一些恻隐之心的。
挂了水,睡了一觉的男孩子已经退烧了,睁开眼迷糊了一会儿好似不明白自己在哪,转瞬清醒后脑袋一转就想找人,人就在沙发上坐着。
听到动静的柳梦凡抬头,笑看病人,“醒了?”
病人微愣一瞬,嘴角缓缓翘起,越翘越高,直到眼睛眯成一条缝,再冲她伸手,等被握住了,非常勇猛的把人直接拉倒在身上,一把抱住再给人拖到床上来,扣入怀中,连腿都架上去,完完整整的圈在怀里,满意了。
被拽下去时惊讶了一瞬的柳梦凡瞬息后就随他折腾了,等他折腾完,她也在他怀里了,她才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躺的更舒服,再摸摸他脑袋,确定他不烧了,也就不动了。
河证宇还在笑,咬着下唇努力憋笑,感觉到她不动了,他也快要憋不住了,就把她的那袋扣在肩头,裂开嘴,无声大笑,卖惨成功!大成功!
打了个哈欠的柳梦凡拍拍傻子的背,别折腾了,“想笑就笑。”
傻子笑得浑身都在颤,连带的被他抱住的柳梦凡也跟着抖,同样在笑。
两人就这么抱着笑了好一会儿,河证宇才松开紧紧搂着她的手,腿也放好,左臂给对方当枕头,右臂垫在自己脑后,喜形于色的问女神,我这算是成功了吗?
柳梦凡用食指戳了下他的侧脸,“可能?”
笑意微收的河证宇不满意,把脸怼过去让她戳的更用力,“什么叫可能?”
“我不讨厌你,但喜欢...好像还差一点。”柳梦凡侧过身,用指腹描绘他的眉眼,“可能我年纪大了很难有怦然心动的感觉了,可我年纪再大喜欢也是需要怦然心动的,所以只是可能。”
河证宇眯起眼怀疑,“你是不是在说我丑?”
柳梦凡一乐,这家伙真的是随时都能把她逗笑,“所以你觉得你自己丑?”
“跟普通男人比我绝对是帅的,可是我喜欢的是你啊,柳梦凡哎,你的三任丈夫都有过报道啊,我好像还真排不上号。”河证宇看她愣住,笑容明显变大,“怎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柳梦凡反问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就知道啊,你是柳梦凡,大韩民国有谁不知道柳梦凡?”河证宇跟隐藏身份去当老师的女神说,“我说过啊,你是我女神,我十三岁的时候你就是我女神了。”
大姐姐一愣,“十三岁?”
小弟弟点头,“十三岁。”
“我们交换号码后,我给你发的第一条短信,跟你说我看到一个奇葩的新闻,十三岁的男子因被分手,深受情伤,借酒消愁,投了父亲的两瓶红酒喝到进了儿科,再被父母混合双打,那个男子就是我。”
如此奇幻的展开,柳梦凡还真没到,“你十三岁的时候见过我吗?”
“见过,那位...”河证宇抿唇迟疑片刻,“他来首尔开演唱会,你也在,我在后台见过你。”
十三岁的少年蹭知名演员父亲的光,去了港岛天王的演唱会后台,得到了签名、合照和天王的夫人觉得可爱的摸脑袋。那次见面在天王夫人的记忆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那次见面让少年一个礼拜都没洗头,最后被亲妈按着搓了一遍,还哭得仿佛当下就是世界末日,人生已经没了指望。
“我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很高了。”河证宇回忆当初依旧是一脸幸福,抬起手臂,对着空气比划,“你没穿高跟鞋,摸我脑袋的时候还踮脚。”手掌做出抚摸的动作,语气有点小激动,“你靠近时,我闻到了香水味,超级香,我到现在都记得,超级超级香!”
柳梦凡只觉得囧,“你十三岁在我丈夫的演唱会后台见到我,然后把我当女神,玩人·妻禁忌吗,那么疯?”
“说什么呢!”河证宇轻拍她一下,“我那时候只是把你当女神,青春期小男孩第一次看到神女的那种女神!”很纯洁的!
轻笑一声的柳梦凡不信这份纯洁,“你不是深受情伤,偷喝酒进了儿科还被打?”
“那我也把你当女神啊,女神结婚了,我这辈子都没指望了,还不能借酒消愁?我当时多绝望啊,你都想象不出来,我那时候觉得我这辈子都活到头了。”如今已经二十四的大男孩回忆过往,还一声长叹,“我那时候真的超绝望的。”
有被逗笑的柳梦凡脑补了一下十三岁小男孩的绝望,“那也不叫被分手啊。”
“那总不能叫单恋失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