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打了个哭嗝,又一把抱住敖凌:“三天也要好久,我舍不得凌儿。”
敖凌也紧紧地抱着他:“要是能带太子哥哥一起去龙宫就好了。”
于是两个小家伙不约而同看向敖丙。敖丙吓一跳,连忙摆了摆手:“不行不行不行,没有陛下的旨意,私自带太子离开天界,我龙族上上下下都不要命了。”
一旁的白泽在心里腹诽:“还真有不要命的。”
“我们只去三天,三天之后就回来,很快的。”
敖丙好说歹说,难分难舍的小家伙,这才分开。
云珩替敖凌擦干眼泪:“太子哥哥等你回来。”
敖凌抽着鼻子说道:“等我回来给你带大海螺。”
“……”
云珩和白泽一起,把兄弟俩送到了南天门,看着他们走下长长的天阶,一直消失在云盾之中。
白泽这才牵着云珩往回走。师徒俩默不作声的走了一段,白泽忽然说道:“珩儿,你今早不高兴,不是因为凌儿能收起自己的尾巴,而是因为凌儿能熟练运用法力吧。”
“唉……”云珩忽然顿住了脚步,学着大人的模样沉重的叹息一声,“说好了一起当漂亮的笨蛋,神仙们都有法力,我以为只有凌儿和我没有,最后他却偷偷地修习仙术,原来漂亮的笨蛋只有我自己。”
白泽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原来小家伙不开心的原因,竟然是小龙崽没有陪他当一个没有法力,不会仙术的漂亮笨蛋。
他摸了摸云珩的脑袋:“等你再长大一些,也要修习仙术的呀。”
云珩摇摇头:“不要!”
白泽问他:“为什么不要?”
云珩说:“修习仙术就要离开天庭去玉虚宫拜师,我不能离开父皇和母后。”
白泽忽然板起脸来:“谁说修习仙术一定要去玉虚宫?”
云珩充满期待的看着他:“也可以不去吗?”
“当然!”白泽一本正经的说道,“也可以去碧游宫。”
“碧游宫?”云珩问,“碧游宫是什么地方?”
白泽牵着他的手继续走:“是通天教主的道场呀。”
云珩又问:“在哪里?”
“在金鳌岛。”
“远吗?”
“比昆仑山还远。”
“哼!”云珩噘起小嘴,唇珠在阳光下又粉又润,“那还不如去昆仑山呢。”
白泽一把将他抱起来:“你既不用去昆仑山,也不用去金鳌岛,你有师父呀。”
云珩靠在他的肩头:“可我还是不想修习仙术。”
“这又是为何?”
云珩冲他嘿嘿一笑:“又要读书识字,又要修习仙术,我哪里还有时间玩呢?”
他想了想又说道:“我想凌儿能一直陪着我,陪我一起读书,一起玩。”
白泽抱着他,坐在池边一块大石头上:“凌儿他和你不一样。”
云珩歪头:“我们都是小孩子呀,哪里不一样?”
“你是天界太子,他是龙宫太子。”
“那我们都是太子。”
白泽摇了摇头:“他是一条龙。在他们龙族,须得数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修成人身,等他们幻化出人形的时候大多已经是成年人的模样,天资好一些的能够少年化形。”
“可是凌儿不一样,他天赋异禀,早早的就化为人形,才能以小孩子的模样陪伴在你左右。”
“可是他年纪太小了,还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需要不断修行,让自己能在真身和人形之间自如变换。”
云珩似乎听明白了:“所以,凌儿不是现在才开始修习仙术。”
“当然不是,他们从龙蛋孵化出来的那一刻就开始修炼了。”
云珩又道:“师父你说,别的龙都要长大之后才能变成人形,凌儿很小就能变出人形,是不是很厉害呀?”
白泽点头:“是的。”
“太好啦!”云珩忽然举起双手欢呼,“我就知道,我的凌儿是最棒的。”
白泽挠了挠他的下巴:“那珩儿以后是不是也应该潜心修行?”
“我不!”小家伙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才不修行。”
“为什么呀?”白泽实在不解,“凌儿都在很努力的修行,你为什么不呢?”
云珩理所当然的说道:“凌儿努力修行,以后就可以保护我了呀,我想做什么,他都可以帮我去做,我就不用修行了呀。”
“……”
白泽神君无言以对,漂亮笨蛋果然名不虚传。
敖凌走的第二天,正好是云珩休息的时间。不用到临华殿读书,小家伙却还是一大早就跑去了白泽的居所找他。
白泽神君住的地方是一处dú • lì的小院,虽然不及其他宫殿那么富丽堂皇,却另有一番清新雅致。
小院只有两名仙侍,一个在请扫落叶,一个在浇花。两个人都慢慢悠悠不疾不徐,和白泽神君怡然自得的性子一脉相承。
云珩跑过去,拉着浇花那个仙侍问道:“我师父呢?”
那人竖起手指“嘘”了一声,云珩看向他正在浇的那盆花,刚才正要含苞待放的花朵似乎受到了惊扰,花瓣紧紧地抱在一起,不再开放。
“额……”
那仙侍竖起手指,轻轻“嘘”了一声,又运起灵力灌注到□□中:“殿下,您吓到它了。”
云珩小心翼翼的捂住自己的嘴,又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叶子,真诚的给它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也不知那花儿是害羞还是生气,叶片也跟着卷了起来。
云珩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仙侍,随后凑近那花骨朵大声喊道:“你这么胆小,别开了!”
“!!!”
云珩一溜烟跑到了回廊上,想也没想,就推开房门钻了进去。
“殿下……”仙侍在他身后碎碎念,“神君还睡着呢。”
云珩亲手亲脚走到塌边,睡梦中的白泽似乎听到了动静,翻了个身,面朝里继续睡。
他的头发铺散在枕头上,发尾悬挂在塌边。云珩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鼻端问道一丝清香,一低头就把脸埋进了师父的长发中,用力的嗅了嗅。
下一刻,小家伙猛地扑到白泽身上:“是玫瑰花的味道,师父你是不是背着我一个人偷吃鲜花饼了?”
“……”
在他进屋的那一刻,白泽就醒了,故意没睁眼,看看这小家伙想干嘛。
没想到,却从他发丝间残留的一点点气味,就拆穿了他昨晚偷吃的事情。
白泽手臂一捞,将小家伙锁进怀里,下巴在他额头上蹭了蹭:“师父吃鲜花饼怎么能叫偷呢?”
他的头发扫在云珩颈间,云珩有点痒,又往他怀里缩了缩:“那叫什么?”
白泽想了想:“叫品鉴。”
云珩满脸期待的看着他:“那师父你也让我品鉴品鉴。”
白泽捏捏他的鼻子,轻斥道:“你个小馋猫。”
云珩也抬手在他鼻子上捏了一下,学着他的语气说道:“你个大馋猫。”
于是,大馋猫抱着小馋猫,美美的睡了个回笼觉。
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睡醒之后,小家伙翻身坐起来,一边揉眼睛,一边向师父提要求:“我想去真君神殿。”
白泽笑着问他:“你这是又想去和哮天犬抢吃的。”
云珩摇头:“不抢不抢,表哥说了,大白吃过的东西我不能吃。”
白泽宠溺的看着他:“小馋猫。”
云珩说:“我就是去看看,大白那里还有什么好吃的是我没有吃过的。”
白泽故意逗他:“那我更不能带你去了。”
云珩立刻低垂着眼睫,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小声说道:“我就是好久没有见到表哥,有些想他了,想见见他。”
此时,白泽正坐在窗下的矮几旁,屈起食指,轻轻在桌面上扣了两下:“过来,把这盏花露喝了我们就出发。”
云珩开心的跳下床榻,小跑着来到矮几旁,端起玉盏,咕嘟咕嘟,一盏花露就灌进了肚子里。
小家伙舔了舔嘴唇:“师父,我的头发乱了。”
白泽看了看他披散在肩头,有的已经打成结的发丝,银冠已经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
“你……不会是要为师给你梳头吧。”
云珩点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道:“紫苑姐姐说了,我是太子,要注意仪表,不能披头散发到处跑。”
“……”
白泽神君摊开手掌,掌心立时出现一枚木梳。万万想不到,作为太子的师父,不但要教他读书习字,陪他玩耍哄他睡觉,还要给他梳头。
白泽神君捯饬半晌,怎么看银冠都是歪的,幸而他法力高深,手指轻轻一挥,太子的银冠就稳稳地戴在了头顶。
云珩迫不及待的拉起他的手:“师父你快变呀。”
“变什么?”
“变成大白羊。”
“……”
和上次一样,白泽把云珩送到真君神殿附近,并没有进去,而是约好了晚上再过来接他。
云珩跑向真君神殿,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哮天犬。果不其然,他手里正拿着个什么东西,要往嘴里塞。
“大白!”
听见这个声音哮天犬手一抖,东西差点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