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灵看她还能贫嘴,不是太消极,也松了口气。
后面几天,因为李倩雯行动不太方便,欧文下了课便往这边赶来,在学院教室门口等江若灵,再一起去接李倩雯出去。
偶尔几次,江若灵偏头看路时,似是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西装剪影,但看过去时,却又不再见到。
李倩雯的伤恢复得很快,不用多久就已经能自如行走了。
欧文订了几张音乐会的票,作庆祝李倩雯康复。
但李倩雯好不容易能自如跑跳,康复后的第一件事并不想去看音乐会,而是想去最热闹的酒吧里跳舞喝酒。
于是,江若灵便和欧文两人去听音乐会。
在路上时,两人用英语聊着前几天刚看完的一场辩论会,当时他们坐在观众席上看同院学生们舌剑唇枪地辩论。
走到门口时,想到那场有趣的辩论会结尾,欧文笑了,用稍显蹩脚的中文问道:“这在你们那,是不是就叫——精彩绝伦?”他想了一下才想到这个成语。
江若灵笑着点点头,“你中文挺好的啊。”她不吝啬对朋友的夸赞。
……
两人听完音乐会出来,夜色已经降临,凛冽的寒风毫无遮挡地从枯树上灌进衣服里,江若灵打了个寒颤,但仍然笑着,有些意犹未尽。
她往前快走两步,忍不住一手作拉琴状,陶醉地微侧耳,稍踮起脚尖,脚下灵巧地转了几个圈,大衣下厚重的裙摆跟着翩翩起舞。
沉沉的暮色之下,女孩起舞的曼妙身姿,似带动了闷静的昏夜。
欧文站在她身后,极其给力地抬手鼓起了掌,眼睛笑的略弯。
不远处。
男人站在距离音乐厅门口最佳视野的不远地,始料未及看见小姑娘跟着那个男孩走出来的身影,两人看着十分相熟。
查尔斯告诉他,今天她订了晚场音乐会的票。
可没告诉他,她不是一个人。
女孩笑意浅浅,脚下起舞地拉着琴,遮住下巴的围巾也挡不住她眸中的清亮。
她看着很开心。
他捏着烟的手不禁微抖,猩红的烟头在昏黑的夜间暗暗发亮。
忽然,男人指间一痛,他微垂眸看了一眼。
烟烫红了手。
脑海中,男孩总来学院找她的情景浮现,官网上,至今还挂着前几天学院辩论会,他们两人站在一起不经意被学院拍进去的活动照。
不得不说,那张照,两人邻近坐着,神色默契地相视一笑,气场极其相合,还穿着相同学院的黑色外套。
男人没有放开捏着烟的手,痛感缓缓从食指蔓延上来。
她踮脚起舞的模样让人移不开眼,裙摆跟着微微飘转,像是黑夜之中闪闪发亮的黑天鹅。
男人站在原地看了一会,见他们即将转身走过来,他垂眼,松开烟头扔进垃圾桶里,指上有了严重烫出来的印记,痕迹红得吓人。
他像是丝毫未觉,一并把另一只手拿了很久的花扔进去。
江若灵和欧文并排走着,脚下薄薄的积雪被两人踩得微响。
走到转角尽头时,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很熟悉的感觉,这段时间她一直有这样被偷偷注视的第六感。
她抬眸,望过去,没有看见任何人的身影。
只远远见一个颀长的黑色男人身影,揽着金卷发的女人,男人转过脸时,江若灵看清了那张陌生的脸。
她不认识。
经过转角那个垃圾桶时,她没收回目光,看见了垃圾桶里丁点猩红被灭的烟头,还有开得灿烂鲜红欲滴的花,精致得能让人一眼就爱上。
可它此刻却安静地躺在垃圾桶里,把暗淡无光的垃圾桶都衬得明艳几分。
它无声无息躺在里面,已经失去了它所有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