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逸卿实在不想去,他揉了揉眉心,“不去。”抬头见沈斯年面色下沉,如晴转多云。却又不说话,只是直直看着他。
到底现在居于人下,不能因为这人脾气好就太得寸进尺。柏逸卿想了想,找了个完美的理由,“小人只是个雄奴,怎么有资格见陛下的父亲呢?”
他表现得消沉,配上不太好的脸色,仿佛这人真的多么卑下。一双桃花含情目深情款款地看着沈斯年,诠释了什么叫深情不悔,“能在陛下身边伺候已经是我的荣幸了,小人不敢要求更多。”
“你有这种自觉很好。”沈斯年抱臂看着他演,歪着头想了想,“那么,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唯一的雄侍了。作为仅次于雄君的你,是不是该收拾得好看些去见见我父母?”
“这么儿戏的吗?”柏逸卿有些难以置信,说改就改?
“儿戏?”沈斯年压低了眉梢,面色沉沉,一字一字道,“我说的话,谁敢当儿戏?”
他一时忘了面前这人还是一国主宰。柏逸卿哑口无言,低眉顺眼,言之谆谆,“事关陛下婚姻大事,这么重大的事情是不是该从长计议?”
沈斯年笑了声,复又弯下腰,指尖轻挑起他的下巴,细细打量着面前这人,“看来,你对雄侍很不满意,反正我也没有雄君,既然如此……”他意味深长地拉长了声音。
当虫帝的雄侍已经够引人注目,唯恐面前之人再心血来潮。柏逸卿皱眉避开他的调戏,咽下不满,起身去洗漱。
沈斯年见柏逸卿那妥协的模样,捏了捏指腹,那触觉仿佛还在。他没忍住抵着拳笑出声。
他对着旁边的全身镜看了眼,镜中人身量高大,面容也不差,地位更是万人之上。也不知道这垃圾星来的雄虫怎么能这么避之不及。
一贯被人追从的沈斯年沉思着,心里忽然不是很舒服,忍不住跟着柏逸卿,想知道这人怎么那么特别。
柏逸卿洗脸,抬头就看到个人挨着墙默不吭声盯着自己瞧。
他装作没看到,随意套了个外套。身后之人紧跟着。直到他出了卧室在沙发落座,到打开录像,柏逸卿潇洒地朝沈斯年挥手,“陛下,您先去忙吧,回见。”
沈斯年盯了他一会儿,低声暗示着,“你出门时可以换件更好看点的衣服。”
若是别人早就立马去换了。柏逸卿却仍旧坐那按着遥控器,视线落在屏幕上移不开,明显不放心上,“我脸好,穿什么都不丢脸。”
沈斯年想反驳,但看着这人一身居家服普普通通,偏生凭一张脸穿出了卓尔不群的模样。愣是没找到话。
甚至于,他在这副场景中隐约觉得有几分熟悉感。
似乎在什么时候,他和某个记不起来的人也讨论过衣服的事情,而那个人最后也是这般敷衍他,只穿了身基础款西装。
想多了吧。沈斯年皱着眉想,说起来,我是不是该找个人教教这雄虫规矩。
以前雄奴雄侍那一套入不得沈斯年的眼,他也从不在意。但现在他就莫名想看柏逸卿眼里心里只他一个雌主的模样了。
果然存在就是合理。沈斯年暗想,还是找机会让人教教他吧。
他忽然对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柏逸卿有些期待了。
柏逸卿盯着那坐在自己旁边半天屁股不带挪一下的家伙,心想,这人怎么还没走?
柏逸卿看了眼时间,提醒着,“陛下,您不去办公?”
“怎么?”沈斯年本来是打算出门的,一听他这赶人的语气,有些不满,“你很希望我离开?”
柏逸卿:……
他扭过头看屏幕。
过了阵子,沈斯年清了清喉咙,他这会真得走了,“你没什么表示吗?”
他甚至把雄奴守则放到了柏逸卿身前的桌子上,掀开,指着上面明晃晃的一行字:当雌主出入家门时,雄奴应当不着寸/缕跪在玄关服侍。
柏逸卿挑着眉看了一会儿,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