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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游得兴起,没留神就错过了日落,又消耗了体力,饥肠辘辘,回民宿冲掉身上的海水,就直奔一家海鲜烧烤。
边等上菜,边看老板家的小孩蹲在地上挖沙堆城堡。
百无聊赖中,一辆洒水车唱着歌,沿坡道向上经过,一支支水柱时不时向天空喷去,洒在随风晃动的树叶上。
于康康还是第一次在岛上见到洒水车,盯着一闪一闪的屁股,很新奇。
“你们就靠海,还要洒水车呢。”
老板边烤串,边笑呵呵的,“以前也没怎么开出来过,最近天气热呀,七月那台风走了之后,就没下过雨,你们是挑了个最热的时候上岛。”
这几天确实热,尤其今天,阳光分外毒辣,岛上树木又层层叠叠,四面八方包围着,有种密不透风的滞闷感。
洒水车一过,地面留下水迹,往上蒸腾,反而更热,像个蒸笼一样。
梁逢雨抬手扇了下风,感觉有点渴了,恰在这时,一阵电瓶车声响起,陈清霁刹停在院子里,长腿踩地,拎下车上的一只塑料袋走过来,把钥匙还给老板。
方才几人坐定,一问才知道,店里只供应啤酒,本来还有雪碧的,卖完了刚好没进货,于是,陈清霁便问老板借了电瓶车,去了趟小卖部。
“杨梅汁杨梅汁!买到了吗?”店里水也是热的,于康康渴半天了,塑料袋一放桌上,就扑上来扒拉。
“买到了。”陈清霁边答,边从袋子里拎出一瓶饮料,像是顺手,放在梁逢雨桌边。
挂着水珠的橘子汽水。
不是北越那个牌子,巧的是,也是玻璃瓶。
于康康一口几乎喝完大半盒杨梅汁,舒爽地叹了口气,“活过来了。”又嫌电风扇风力不够,去拧大一格。
“老板,你们这里没空调呀?”
“有啊,楼上,要换吗?不过客人一般都喜欢在这儿的,一边看海景,一边吹海风、吃烧烤,”说话间,老板端上一盘烤串,香气瞬间溢在空气里,“再等一会儿,八点来钟就凉快了,今晚镇子上还有个夜市,我看你们有车,要是感兴趣,也可以去逛逛。”
“卖什么呀?”孟好问。
“多呢,小吃,工艺品,贝壳,海螺这些。”
“哇,正好,我想买个手镯!就雨哥手上那样的。”于康康说。
于是,几个人就敲定,饭后去夜市。
陈哥哥。
谈双旺拿了串烤海螺肉,有生以来第一次对食物一心二用,边吃,边在桌子底下踢了下陈清霁。
咋办。
他感觉,以两人多年来的默契,陈清霁应该懂,并且,多少能给他发个消息通个气之类,没料,陈清霁没什么反应。
倒是戚树看了他一眼。
至于吗,知道是你兄弟女朋友,可墙角我还没撬动呢,踢我干嘛?
……
如老板所说,八点来钟,岛上果然凉快了不少。风吹到人身上,有种沁凉味道。天是一片明净的蓝黑色,没有一丝杂质,月亮是弯形,两角尖尖,像各挂了一枚鱼钩。
夜市入口,停着一辆五光十色的大巴车,里边是酒吧,外边,有歌手放了台音箱,边弹边轻唱,吸引了疏疏落落一层人围观。
往里走,流动摊贩车停得挤挤挨挨,卖冰汽水、海胆、牡蛎煎、烫粉之类,白色塑料桌椅上方,支搭一块深绿色遮雨布。一串串小灯泡被看不见的细线串起来,沿着表面一路向下延伸,像旋转木马的穹顶。
女孩子要买手串,几个男生就去了扎飞镖、打/气/枪那边,梁星鸣看着挺稳重的一个学霸,其实,至今一看见飞镖还是走不动道。
就这么付了二十块,拿过一把,一下一下扎起来。他认真起来,有种不问外事的专注劲儿,分外吸引人。
“你弟好帅噢。”于康康又两眼冒桃心。
她脚底下像粘了口香糖,死活走不动了,不光想看梁星鸣,还想看陈清霁。不知道为什么,于康康有种直觉,陈清霁打枪扎飞镖之类的一定也很准。
这种信任,说盲目也不盲目,毕竟他视力好,戚树在开车的时候,看不清老远的红绿灯读秒,顺口问了句,陈清霁就答上来了。
……
于康康是很想继续看,但转念一想,夜市一共才几小时,去晚了,说不定好看的手串都给人挑完了,才连忙走开。
卖工艺品的摊子很简单,地砖上铺一块或普蓝、或墨绿的布,亮晶晶的东西摆上去,就是最好的招牌。
除了贝壳海螺,也有各种粉水晶、紫水晶、猫眼石手链之类,还有木质手串,价廉物美。
于康康一口气买了四条,凑过来看,“雨哥,你买的什么?”
和玉石相比,梁逢雨更偏爱文玩,她挑了一只竹节手串,一只黑色鸡血藤手镯。老板正在热情推销,说这么纯的黑色鸡血藤不多见,要不要在两头包个银边。
梁逢雨摇摇头,付了账,“这样就很好看。”
好看是好看,有种又佛又酷的冷感,不过,于康康拿起来,往她手上比了下,“雨哥,这个给你好像有点大。”
“戴戴就小了,”梁逢雨没多说,往四周看了眼,“好好呢?还没回来吗?”
“是哦,会不会没找到?”
刚才,几个人正蹲在地上,挑着珠串,孟好忽然想起什么,说房间钥匙落在打气球的摊子上了,让她们先挑,自己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