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陈清霁向后靠了下树干,低头瞧着她,声气带了点好气又好笑,又重复一遍,“行。”
……
隔天是周末,校队不用训练,陈清霁难得睡过头,将近九点才起,掀开被子那一刻,倒也不算太意外,但还是就这么坐着,向后撑在床单上,仰头冷静了两三秒。
之后,把床单卷了卷,面无表情起身,去了趟卫生间。
谈双旺拎着早餐,从家里回来时,就正碰见他洗完澡,一身冷气,从浴室边擦头发边走出来,当即奇怪道,“怎么大早上洗澡啊?”
“嗯,”陈清霁倒也淡定,去看了下洗衣机洗好没,顺手将擦头毛巾搭在一边,“等会要出个门。”
其实他平时要出门,也不会特地在早上洗澡,但谈双旺转念一想,恋爱中的少年么,可以理解,也没深究,“早饭吃吗?我买了豆花,山东大煎饼。”
陈清霁“嗯”了声,在桌边坐下,头发没怎么完全擦干,还在往下滴水,他懒得起身一趟了,随手抽了两张纸,草草擦了下。
就在这时,手机一亮,始作俑者还在给他发微信。
丢星:「早啊男朋友。」
丢星:「你陪豆豆去医院了吗?」
qingji:「还没。」
他回得简短,一是习惯使然,本身话就不多,二是,刚才在浴室弄了下,这会儿多少有点清心寡欲,懒懒的,不怎么想动手。
梁逢雨那边没再发过来。
两人在聊天这块很默契,都挺随意,对话有一搭没一搭的,想起来就说几句,有事就去忙,也不计较最后一句话到底断在谁那里。
吃过早饭,陈清霁下楼时,倪家的车已经停在那里。
车窗摇下,倪景珧从里头探出脑袋,像是怎么也闲不住,东瞅瞅,西看看,终于发现目标人物,激动地叫了一声,“哥哥!”
陈清霁应了声,打开门,刚要上车,却意外发现,后座还坐着个倪老爷子。
他搭在车门上的手落下,直起了身。
“上来吧,小霁,”倪老爷子像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叹了口气,“小孙子动手术,我陪一趟而已。”
言外之意,不是冲你来的。
那天,陈清霁从倪家离开,算是彻底和他们撕破了脸,倪老爷子气得血压都高了三丈,拿拐杖哐哐砸着地面,放了一通狠话,扬言要弄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
他是盛怒之下,口不择言,倪景珧一个小孩子不懂,以为爷爷是真要打死哥哥,吓得哇哇大哭,眼泪鼻涕一把流,怎么也止不住。
倪小玉抱着他,一下一下摸着头哄,“乖啊,豆豆,爷爷是太生气了,不是真的要打死哥哥,再说,你哥哥也不好啊,他都给你……”
“才不是!哥哥对我可好了!哥哥还救过我!”倪景珧立刻反驳。
一句话,令在场所有人愣了下。
倪小玉费了挺大力气,才从哭哭啼啼的豆豆口中,问出始末。
两年前,倪景珧刚转来北越不久,还在生疏适应阶段。放学时间,幼儿园门口人多眼杂,就有那么一伙胆大的人/贩/子,早早盯上了他,踩点几天后,趁来接的保姆不留神,冲上去二话不说将人抱走了。
那天刚好周五,陈清霁也在,站在离接送点不远的树底下,看见这一幕,拔腿就追了上去。
人/贩/子本来就缺乏锻炼,还带个娃,没等跑到面包车那,就让他一脚踹在背上,撂翻在地,哀嚎着半天爬不起来。
同伙一看情况不对,连忙开车撤退,只留下一地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