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多,几个年轻人离开了酒吧。
第一天休息,张琴去男友家过周末,陆萧独自一人回宿舍,唐亦宁自然是跟着江刻去科学城的出租屋。
夜里不太热,江刻没急着打车走,决定轧会儿马路,让唐亦宁醒醒酒。
他喝的是啤酒,啥事都没有,唐亦宁却是学着张琴点了杯鸡尾酒,粉嘟嘟的颜色特别好看,初入口时微甜的口感迷惑了她,一整杯喝完才发现这酒后劲贼大,她喝嗨了。
两人手牵着手走在大街上,江刻背着两只双肩包,唐亦宁怀里抱着那只小狮子玩偶,爱不释手,几乎抱了一整天,说小狮子威风凛凛的样子和江刻很像,所以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江小宝”。
唐亦宁被江刻拖着走,还打了个嗝,江刻看她走路摇摇摆摆的样子,担心地问:“你想吐吗?”
“不想。”唐亦宁摸摸肚子,噘着嘴说,“我刚才吃了好多薯条,吃撑了。”
江刻无奈:“你这酒量,以后出来玩就喝点啤酒吧,我要是不在,你怎么办?”
唐亦宁大声说:“我没醉!”
江刻:“好好好,没醉没醉。”
唐亦宁又走了几步,说:“原来酒吧就长这样,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江刻说:“本来就没什么特别的,你以为酒吧什么样?”
唐亦宁嘿嘿笑:“我以为,跟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光怪陆离,纸醉金迷,是个艳遇的好地方!”
江刻失笑:“你想多了。”
唐亦宁还很遗憾:“可是根本就没人跟我搭讪!”
江刻心想:谁他妈敢!
深夜的广州城没有白天那么热闹,大街上车辆不再拥堵,店铺大都关了门,霓虹灯也灭了不少。
这条街的行道树是榕树,那盘根错节的树干、垂落下来的枝条与钱塘常见的行道树很不一样,唐亦宁看看四周,突然拎起小狮子的尾巴一通狂甩,大声喊:“ILove广州!”
江刻:“……”
“你呢?”唐亦宁抱着他的胳膊摇晃,“你Love不Love广州呀?”
江刻不敢不Love:“Love,Love。”
“嘿嘿。”唐亦宁心情超好,嘀嘀咕咕地说起话来,“江刻我和你说,我以前从来都没想过,我这辈子还有机会能在另一个城市生活几年,好开心啊!有时候睡醒了都反应不过来,我居然在离钱塘这么远的地方!转过头,又看到你,哇!更像在做梦了,你居然还在我身边,好幸福哦!”
趁着她微醺,江刻套她的话:“我要是不在这儿,留在钱塘,你会怎么样?”
唐亦宁说:“不会怎么样啊,就想你嘛,我可没你这么黏人。”
江刻气得去揉她脑袋:“没良心!不怕我被人抢走吗?”
“随便咯。”唐亦宁很大方,“那谁说过,下一个更乖!”
嗯?这话江刻可要仔细问问,一把搂过她:“谁和你说的?”
“我忘了。”唐亦宁是真想不起来了,手指划拉着说,“找对象嘛,反正就这么回事,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了就分开。你要是真被人抢走,就说明你不喜欢我了,那我也没办法,难道要我去和别《唐小姐已婚未育》,牢记网址:?没意思没意思。”
江刻懊恼,往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唐小姐,请你搞搞清楚,咱俩不是在找对象,咱俩已经结婚两年了!”
“啊……”唐亦宁清醒了一瞬,又开心地笑起来,“对哦!咱俩结婚了!唐亦宁和江刻结婚了!Amazing!”
江刻望天,叹气。
路边出现一排长长的花坛,花坛边沿有四五十公分高,十几公分宽,唐亦宁眼睛一亮,身轻如燕地跳上去,张开双臂说要给江刻表演走平衡木。
江刻只能帮她拿着小狮子,又牵住她的手陪她慢慢走,生怕她掉下来。
唐亦宁在“平衡木”上做着各种自以为漂亮的体操动作,江刻实在没眼看,好在这时候人行道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就没去熄灭唐小姐燃烧的奥运魂。
走着走着,江刻说:“我没画饼。”
唐亦宁转过头来:“嗯?”
江刻说:“我说真的,我想和你去旅行,我们自驾,到处去转转。”
唐亦宁想起来了,是在酒吧聊过的话题,皱眉道:“你退休了还开得动车吗?”
“不用到退休,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旅行。”江刻仰头看着她,“退休了时间会更充裕,我能开车到八十岁。”
唐亦宁想了一下,没再做体操表演,转过身面对江刻,站得高高的将双手环在他脖子上,神情不再那么糊涂,说:“江刻,我想给你一个建议。我觉得,你的生活不能只围着我一个人转,你得多交点朋友,多点儿社交。”
江刻:“什么意思?”
唐亦宁开始教育他:“你要学着和朋友、同事出去玩,聚餐、唱歌、打球、爬山……玩什么都行,该AA就AA,该请客就请客,不能再那么小气。你以后回钱塘,去李董公司上班,你会和更多的人接触,得提前适应起来。”
江刻觉得自己现在的社交圈已经扩大许多,问:“我和你同事不是玩得很好吗?”
唐亦宁说:“那我都没和你同事一起玩过,这说明啥?说明你和他们关系不好吗?所以他们聚会都不叫你?”
“也不是。”江刻说,“我在单位人缘还行,你知道的,我不和他们聚是因为……我一到周末就会来找你。”
唐亦宁说:“那你周五可以不来的呀,我周六下班会来找你。”
江刻认真地说:“可我会想你,从周一想到周五,一天都不想拖。”
唐亦宁眼睛一眨,害羞了:“你现在真的好黏人啊,你以前都不是这样的。”
是吗?
江刻愣住了,突然想起一些旧事来。
他朋友很少,从小到大能被他定义为“朋友”的,其实只有一个尤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