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泉,快来坐。”元梳薇笑吟吟上前牵住方星泉的手。
方星泉将手里的小饼干递给身旁佣人,笑着和人问好:“元奶奶早上好,我烤了点小饼干,希望您喜欢。”
元梳薇闻言喜不自胜,“你还会下厨?真能干,奶奶一定尝。”
说着元梳薇便吩咐佣人将点心盛上来。
“以前在甜品店做过兼职,学过一点皮毛,您别嫌弃。”方星泉指的是大学寒假的一份工作,现在还未发生。
元梳薇一听,眼眶泛红,方星泉才十八岁,到底吃过多少苦,恰好佣人把小饼干用精致的篮子盛满提过来。
即便是老太太,仍有颗少女心,见到小饼干的瞬间眼睛放光,“真可爱。”
“完全可以摆进橱窗售卖了。”元梳薇以为方星泉厨艺应该就普通水平,哪料少年着实谦虚过头。
方星泉扬起唇角,笑容腼腆:“谢谢夸奖,您过誉了。”
两人用着点心,聊着天,气氛一派和谐。
“奶奶,有吃的吗?我饿了。”楼梯上传来懒懒散散的声音。
方星泉转头看去,高高瘦瘦的男生迷迷瞪瞪揉着眼睛,头发睡得翘起,毫无形象地伸手挠挠肚皮,平坦的腹部露出一截。
“源源!有客人在呢。”元梳薇略抬高声音提醒。
男生一个激灵,什么瞌睡全醒了,“卧槽!”
急忙拉下衣服,面红耳赤道:“奶奶您怎么不早说!”
声音尚且飘荡于楼梯上,人已早冲回房间。
“冒冒失失。”元梳薇嗔怪,语气宠溺向方星泉介绍:“见笑了,那是我小孙子李嗣源,今年十九,比你还大一岁呢,就是家里宠坏了成天不着调。”
方星泉挺羡慕祖孙俩的感情,眉眼盈盈道:“活泼是好事,他肯定是您的开心果。”
被方星泉说中,元梳薇开怀大笑,小孙子虽然调皮捣蛋惯了,但确实是她的开心果。
十多分钟后,李嗣源换了身衣服收拾好自己,人模人样下楼,俨然一个阳光型小帅哥。
元梳薇朝他介绍:“这是方星泉,小你一岁,你可得好好照顾人家。”
李嗣源意味深长地打量方星泉,见对方长得实在好看,还能把自己奶奶哄开心,不禁怀疑起他的身份,莫非又是哪儿来攀关系的?
心中纵然百般思量,面上却落落大方同人打招呼:“你好啊,我叫你星泉可以吧?你叫我源哥就行。”
话音刚落手臂陡然被奶奶拍了下,“你哪儿来的脸让星泉叫你哥哥,没点兄长样,星泉可比你成熟稳重得多,你好好学学人家,眼看着要二十了,就知道玩。”
“奶奶——”李嗣源抱住元梳薇胳膊晃了晃,猫似的撒娇,元梳薇被他磨得没脾气,眼尾笑纹渐深。
李嗣源走进餐厅吃早午饭,端着碗喝了口粥,压低声音问佣人:“啥时候来的?”
佣人低眉顺眼回答:“九点左右。”
“哦……挺勤快。”李嗣源瞥见桌子上的小饼干,随手拆开一袋,不知不觉吃完好几袋,末了不忘舔舔手指,“下次多做点这个饼干。”
佣人诧异地愣在原地,小少爷不爱吃甜食,居然吃了那么多饼干,而且饼干是客人带来的,并非由家中厨师制作,下次做不了啊。
李嗣源可不知道佣人心中的惊涛骇浪,端着碗晃晃悠悠走进花园接电话。
元梳薇领方星泉上楼参观自己从前的书房,一走进去方星泉便喜欢上了这里,三面墙的书柜被各类书籍塞得满满当当,胡桃木的桌椅安静地叙述着光阴的故事。
“这套家具是我结婚时先生托人打的,以前我经常坐在这里伏案工作。”元梳薇苍老的手指抚过桌面,眼神怀念。
方星泉瞧见桌面上放着相框,元梳薇察觉他的视线,眼神柔和拿起来递给他。
照片上容貌清丽的女子挽着英俊男人的手臂,伫立于紫藤萝树下。
“照片是我俩谈恋爱时拍的,你肯定看不出,我的高跟鞋其实断了一只。”元梳薇提起往事眉眼含笑,过往似乎历历在目,从未消散。
“是吗?”方星泉定睛一看,仔细瞧隐隐能瞧出一点破绽。
元梳薇乐不可支道:“右脚鞋跟断了,我垫着脚呢,他之前一直不好意思牵我的手,这天整场约会下来他都没松过我的手。”
方星泉凝视老人脸上的神情,她一定很爱她的先生吧,生离死别太残酷了,他无法想象那么多个夜晚,她究竟如何独自熬过去。
她真坚强,换做自己肯定做不到。
元梳薇翻出相册给方星泉看,里面有他们夫妻的亲朋好友,最多的仍是两人合照。
“元奶奶您身边全是俊男靓女。”方星泉打趣道。
元梳薇乐得合不拢嘴,翻出一张毕业照,清一色的女生,“猜得出哪个是我吗?”
方星泉细细观察一圈,准确指向中间偏右的女孩儿,“这个。”
“星泉你眼力真好,旁人十有bā • jiǔ会猜错。”元梳薇睁大眼睛发出惊叹。
“没有,您很漂亮,在人群中特别明显,不难猜。”方星泉坦然回答。
元梳薇听得心花怒放,拍了拍方星泉肩膀,“小嘴真甜,喜欢你的女孩子肯定很多。”
顿了顿眼神揶揄地叮嘱:“你可别叫亭舟知道,醋坛子铁定打翻。”
方星泉难以想象席亭舟为他吃醋的模样,“席叔叔成熟稳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才不会吃醋。”
“那可不一定。”元梳薇笑得别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