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说，边伸手过去，想将那几缕不听话的黑发剥开。
指尖快要碰到的时候，杭思舟突然抬手推了他手臂一下。
“知道自己力气大还碰我！”杭思舟还气着，完全不想和萧航有任何一点的接触。
萧航的手晃了晃，悬在了杭思舟额头上方。
难得萧航示弱，当然是要更多的谴责他：“这么没轻没重，以后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好了。”
原先放松弯曲的手指攸地绷直，最后被主人收拢成拳。
萧航站起身，声音已然恢复成一贯的冷淡：“你刚才一直让我快点，我只是配合你而已。”
杭思舟脸颊猛地涨红成一片，他随手抓起旁边的抱枕，朝萧航狠狠砸了过去。
“那我现在不需要了，你可以出去了！”
屁嘞，刚才明明是那家伙自己控制不住，他才是……配合的那一个。
杭思舟咬住唇，在心里怒骂了一百遍的狗男人，这才觉得舒坦一些。
明月悬空，星子漫天。
有风过，树影摇动，在阳台护栏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萧航站在阳台上，黑眸映着摇晃的树影，说话的声音却与这温柔的夜色完全不同。
带着冷意。
“去查一下杭宏胜公司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
他转身，视线越过未合拢的窗帘。
里面的人依旧拱在被窝里，只露出了动来动去的漆黑后脑勺。
萧航捏了捏眉头。
上一次，他还觉得杭思舟在做无意义的事情，那这一次呢？
他为什么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送别母亲后，萧航在楼下站了很久，还去生活超市买了一包烟。
知道自己有孩子后，萧航果断戒掉了烟瘾。他向来自制，这些年也未有过想要再抽的念头。
却在今夜——
差点没能控制住。
萧航最终将整盒烟丢进了垃圾桶。
根据协议，他和杭思舟，将会在萧知涵五周岁之后离婚。
这也是同1性婚姻法则里规定的最少结婚年限，那之后，便可以自由离婚。
随着离婚日子的接近，杭思舟和他之间关系也越发冷淡。
虽然从一开始，他们就没热过。
观察过这么多杭思舟的反常表现后，萧航并不难得出一个结论：杭思舟应该是不想离婚了。
能让杭思舟改变主意的人，只有他的父亲。
当初结婚也是。
确定自己怀孕后，杭思舟第一个选择便是不要孩子。
要不是后面他父亲的逼迫，萧知涵根本不会被生下来。
黑眸中的冷意更浓，几乎与树影融成了一色。
萧航沉默的时间太久，电话那头的助理试探地喊了一声“老板”？
他回神过来，沉声道：“现在就去查，越快越好。”
杭思舟拱在被窝里，摸了摸自己有些肿起来的唇。
骂归骂，吐槽归吐槽。
狗男人今天亲人，好像……没那天那么凶了。
起码他的嘴唇没破。
手机又在震。
应该是他一直不吭声，颜嘉佑在群里疯狂艾特他了。
但杭思舟却一点都没有想拿起手机看他们在聊些什么的想法。
婆媳关系什么的，还是佛系一点好了。
萧航老妈喜不喜欢他，对他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杭思舟望着天花板上巨大的顶灯，手指又无意识地摸上了嘴唇。
刚才，萧航在他身边坐下来，其实是想来示好的吧？
要是他不把萧航的手推开，萧航是不是会……
手指上移，最终落在了微凉的额头上。
这时，放在枕头旁的手机疯狂震起来，有电话进来了。
打电话的是杭思舟的经纪人。
杭思舟的演绎履历很简单，网络和景清的双重科普，他已把自己的情况摸得七七八八了。
从出道起，杭思舟就办了一个自己的工作室。
自己做老板的好处，就是若没事，经纪人完全不会来打扰他。
“舟舟，我给你发的微信看到了么？”电话一接通，经纪人陆尘风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闻言，杭思舟切换到微信界面。
陆尘风发来的是一档综艺节目的邀请函，综艺名他很眼熟，正是刚才陪萧知涵一起看的“一起去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