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项链的收藏价值远远超过实拍价格,,现在已经溢价百倍,还没有人愿意出售。如果有心收藏的话,这条项链再放个十年,绝对要卖出近千万的价格。
可苏一杳就这样坦荡荡,大方地将这条项链捐赠出来,做了慈善拍卖品。
“可能是真的想做慈善吧。”上司最后也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蒲易的手机叮咚一声,女友发消息来,大赞苏一杳:“一杳真的好赞,她真的人美心善,太好了呜呜呜呜。”
“这么贵的项链就送出去做慈善了,她真好,我好爱。”
蒲易在现场,感受更丰富,他回了女友一个“猫咪点头附和.jpg”,接着看慈善拍卖会。
慈善拍卖会,价格越高的放在越后。
苏一杳之后,就是那个被上司打探来消息,说是价值“八百”的拍品了。
是一只昂贵的花瓶,近代国外某位早逝的艺术家的作品——市面上流通极少,与上一条项链差不多,都是有价无市的那种。
拍卖师在拿走拍品黑布,正式亮相给在场所有人看时,台下发出了阵阵惊呼声。
导演中有家族渊源,精通艺术的,都不免大惊失色,“这只花瓶……”
刘思源嘴巴都变成一个圆鸭蛋,他对苏一杳道:“我有个国外朋友,收藏了这个艺术家的作品,就是个残次品都价值几万美金。”
他只是分享一下花瓶的价值多少,也没指望得到苏一杳的什么回答。
身旁的漂亮女星,慢吞吞地眯了下眼,她难得的,轻轻、含糊地嗯了一声。
说不上情绪是什么样,可刘思源总觉得她不太高兴。
很快,他就知道她不高兴的原因了。
拍卖师用激扬的口吻,说出了拍品的提供者:“在此,感谢牧云先生提供了这只XX大师生前的作品……”
刘思源偏过头,他注意到苏一杳的嘴角抿了一下。
“你不高兴?”
“有一点。”
苏一杳——秦池,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她疲惫地想,和牧云躯壳呆在一个拍卖场里,果然滋味并不那么好受,就算是听到“牧云”这名字,心里头都有股无名之火燃烧。
当然,牧云也不那么喜欢、乐意听到“苏一杳”的姓名。牧云在拍卖时基本上都会举牌参与,唯独苏一杳的拍品,牧云连动个手指头都不愿意。
刘思源:“为什么不高兴啊?”
苏一杳缓缓地揉了下额角,她的目光与不远处的牧云对视上了,才对视上一秒钟,两具躯壳就相看相厌地撇开眼神。
“风头被他抢了,我、不、爽。”
这种话,说出来就要被媒体断章取义为两人私底下有仇——再浮想联翩点的,参考上之前两人机场碰面的绯闻,恐怕就要说他们是不是因爱生恨、分手互怼。
媒体行业,写稿子从不看真假,能戳中读者的嗨点就是最吊的。
也因此,这九个字,苏一杳说得轻慢而柔软,只有刘思源一个人听得到。
她在私底下、公开场合里都是很谨慎的一人,今天难得展露出来个人情绪中“厌恶”的那面,真的让刘思源大为吃惊。
他小心翼翼:“诶?”
“没什么,我就是和他关系不怎么样。”
苏一杳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吐气,心说:自己看不惯自己,真是个难得的体验。
镜头直转,从艺人席位转向商人席位。
摄影人员应该是看过苏一杳和牧云的绯闻事件,在拍卖师示意采访牧云时,镜头还轻飘飘、状似无意地擦过苏一杳的方位。
于是,就将她此时此刻的表情拍摄了下来。
依旧是娱乐圈里不可多得的大美人形象,只是神情里多了点捉摸不透的神秘,她极为克制地眯了眯眼,翘了一下嘴角。
……有点敷衍。
镜头转向牧云,那位商圈里知名的青年才俊,寡言少语,他在拍卖师示意工作人员递给他话筒后,只简单地说了几句:
“为什么会捐赠这件花瓶……因为我想多提供一些帮助心脏病患者的捐赠资金。”
“是的,我很关心心脏病患者的治疗,不管是先天性还是后天性心脏病患者,希望他们都不必困扰于缺钱。”
“日后,我依旧会继续关注心脏病相关内容——”
他顿了一顿,最后说了这样一句话:
“希望所有人,都能拥有健康的身体。”
莫名其妙,居然和苏一杳最后说的话重复了含义。
都直指向一个目标般——一时间,在场人都忍不住看向苏一杳,打量着她和牧云,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得到什么关键信息。
然而什么都没有,两人都静默无声,一个挂着微笑面具,娇艳如花;一个冷淡坐下,侧脸凛然。
拍卖会顺利结束,举办方邀请各位去三楼晚宴厅,城阳日报分到了三个名额。
三人一起进去,上司才将邀请函掏出来,转头一看,蒲易和实习生就不见了。
他一时间哭笑不得,在微信三人小群发了个无奈表情包。
实习生:我去追星惹!
蒲易:给女友要签名中ing
上司:……
他走向宴会长桌,要了一碟的培根沙拉,边吃边看,不时与路过的媒体人打交道。
却不知道宴会的角落里,他的同事看到了什么惊天大新闻。
实习生和蒲易一块去往艺人导演堆里,试图讨要签名。
然而人太多,挤不过,实习生脸皮又薄,在外圈巴望着看了好久,望而生叹。
蒲易给女友边发消息,边看她给他截图的直播画面,主人公大多是苏一杳,还有牧云。
女友:“今天一看,我感觉虽然木薯CP宣布BE,但还是好有磕点啊……你看他们最后说的话都一个意思!而且两人今天都拿了全场第一第二卖价高的拍品!”
蒲易宠溺地想,小女生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磕点——即便这两位最后发言含义重合,都提供了高昂拍品,恐怕也不算点什么。他火眼金睛,全场看下来,他们俩半句话都没搭理过对方……更别说什么可能在一起了。
再加上,此前苏一杳不是还谣传了“同性绯闻”嘛。
他纯直男,文艺青年,心思细腻,又正处热恋期,在这方面有着“雷达”,很容易看出来谁和谁是不是谈过恋爱……要他说,他们俩肯定没戏。
不过,最佳男友就是不会在这种小事情上打击女友的兴奋劲儿。
他嗯嗯地附和。
转头,注意力就被角落里某几个人吸引了。
脸熟面孔,刘思源、苏一杳、一个陌生中年男,还有牧云。
他碰了碰实习生手臂,示意一块上前看看。
还没等走近,就听到那个中年男道:“牧云,你看,这是我新投的电影的女主角,还有一个席慕——诶,她在那边和人说话,我去喊她过来。”
看样子是电影投资商拉人互相认识。
中年男大步往席慕方向走。
角落只剩下刘思源、苏一杳、牧云。
气氛开始变得无比尴尬。
刘思源做了那个试图让气氛和缓的人,然而他没成功:“那个……牧先生,我介绍一下,我是刘思源,这是苏一杳——”
“我知道。”
牧云的声音很冷淡,很平直,他近乎居高临下地打量了苏一杳一眼,“我认识她。”
“是,我也认识你。”苏一杳抱着手臂,漠然回。
刘思源有点紧张,左看一眼苏一杳,右看一眼牧云。
“既然你们认识——”
“但是不熟。”
苏一杳这么说。
牧云沉默着,慢条斯理地扯了一下领带,脸上没有丁点笑意,他意味深长道:“是的,从来就不是很熟。”
“噢,”实习生小小地惊呼出声,他嘴巴里嘀嘀咕咕着什么,“是不是修罗场,是不是有仇……”诸如此类的话。
蒲易也超级紧张,他和实习生在隐蔽的一角,努力不让别人看到他们俩。
“那你们这是……”
刘思源真的有点茫然了,他不知道苏一杳为什么对牧云挺讨厌,也不知道为什么牧云对苏一杳挺讨厌。
按道理来说,成年人世界里哪有什么表达在外的厌恶啊?
刘思源认识苏一杳多年,他知道她就算是再讨厌一人,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生硬、直白地袒露过自己的心思。
至于牧云,他不熟悉这位企业家,也不好评判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还是试图做出努力:“介意说说看吗?”
“不了。”
两人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然后对视一眼,露出那种相看相厌的表情,各自撇过头。
如果不是刘思源在场,蒲易总疑心他们之间会有更激烈的事端发生。
实习生亦是看呆。
他仿佛能够瞧见那两人之中无形的硝·烟正起。
“……”
“啊哈,那个,”刘思源尴尬地找起了话题,他额头都有汗珠即将滑落,对待这两人,简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硬找话题,“你们俩今天最后发言还挺默契的啊——”
就这么一句话,打破了整个局势的稳定。
刘思源脊背一凉。
苏一杳、牧云,他们俩看起来像是一对在巷尾打架的公猫。
为食物,或为领地,又或者,为了一只不在现场的小母猫。
拱起背脊,浑身炸毛——
“默契个——”漂亮女影后还没说完的话,被刘思源敏捷地拿了块手中碟子里的糕点塞住了。脏话被卡,她气势大减。
“停,请不要把她和我扯在一块。”年轻总裁居然控制住情绪,试图温文尔雅,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冷淡的眉眼中彰显出了对眼前女星的态度。
总之,不友好,绝不可能是有过什么亲近关系的样子。
“噢。”实习生喃喃自语,他已经失去向处在恼怒之中的影后要签名的勇气,“……看起来,像是情敌俩,针锋相对呢。”
蒲易嘴巴张大,他看了看手机里女友喋喋不休发来的“木薯CP”嗑点,又看了看此时此刻,这两主人公的针锋相对场面。
他沉默地发了一句话给女友:
“宝宝,咱们换个CP磕吧。”
女友:“?”
“硬磕是没有好结果的。”
“真的,绝对,没有,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