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到一个时辰之前。
永康里,王悦准备出门和清河荀灌会和。
曹淑拿着一件貂裘出来,“把这件换上,你身上这件袖子太窄,不好看。”
曹淑精心打扮儿子,这那里是去玩,分明是相亲。
王悦不肯,“出去玩就是要方便些,广袖好看却不中用,还到处漏风,夜里寒冷,冻出风寒就麻烦了。”
曹淑这才作罢,叮嘱道:“我与和你几个婶子打打牌就睡了,你多和清河她们玩会,玩到天亮都不成问题。”
别人家都是要孩子早些回来,不准在外头过夜,曹淑反其道而行之,巴不得儿子不回家。
王悦说道:“不成的,明天还要去尚书台当差事,我下半夜就回家了,母亲记得给我留门。”
曹淑应下,暗道儿子太懂事了也犯愁,啥时候开窍喜欢小姑娘哟。
三人约在一个热闹的商里,这里是商人居住地,各种南北百货、小吃等直接铺到街头去买,车马都行不来,成为了一条步行街。
王悦准时到达,清河和荀灌来得早,已经吃过第一轮,还逛过半条街了。
清河看中了一个和真马差不多的竹马,竹马脚蹄子踩着一块弯月形、两头翘的竹板。
荀灌取笑她:“你都多大了,还玩竹马?”
清河说道:“是给我父……亲买的,这竹马结实好玩,他肯定喜欢。”
荀灌闻言沉默不语,有一个反过来还要哄他玩白痴父亲也是不容易。清河挺孝顺的,干什么都惦记着父母。
清河和商贩讲价,商贩开口两吊钱,清河直接砍半,出价一吊,商贩不肯,“姑娘,我进价都比这个高,赔本生意不做。”
这时王悦找到了她们两个,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指着另一个大竹马,砍价“……八十个钱。”
商贩连连叫苦,王悦并不停留,转身就走,任凭商贩在身后大喊:“这位客官,你再加点儿啊!价钱什么的都可以谈!穿得那么富贵,不差这点钱对不对?”
王悦头都不回。他又不是第一次配合清河干这种砍价的事情。
商贩只得放弃,对清河说道:“一吊钱拿走吧,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你们自己搬,我还要做生意。”
这个商里车马无法通行,必须把东西搬到街口,再雇一辆车运走。
荀灌说道:“你站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雇一辆车。”
竹马是竹编的,并不沉重,两个人可以抬走。
清河说道:“不用你雇车,抬着竹马就行。”
清河附耳说道:“王悦已经雇好车在街口等我们了。”
这两人还真默契。荀灌叹为观止,和清河两个前后搬着竹马人群里挤出一条路,清河说道:“送到街口,我们再折返继续逛——要车夫送到永和里嵇邵嵇侍中家,嵇侍中一看这种大玩具,就晓得是我买的,次日上朝顺带将大竹马捎带进皇宫,给父亲玩耍。”
清河驾轻就熟,显然不是第一次给父亲买玩具。
人太多,两人抬着竹马走的慢,蓦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是姐姐河东公主,平民百姓的打扮,也在商里逛夜市,她身边紧紧跟着一个人高马大的女人。
女人画着大浓妆,脸上的铅粉就像涂墙似的,长得还算周正,就是嘴巴略大了些,涂成一张血盆大口。
河东公主一路走,一路买东西,都由身后的女人给她提着,因为此地车马不能进,女人只能把大包小包挂在身上,手里也提着好几样,远远看上去,就像一颗挂满包裹的大树。
此时,这颗“大树”有些不耐烦了,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说道:“公……小姐,别买了,再买都提不动了,我好累,我要找个地方歇一歇。”
女人不仅长的粗壮,声音也是分外粗哑。
这个声音清河非常熟悉,所以立刻将女人从浓妆艳抹中辨认出来。
这是前姐夫孙会!
孙会和前小姨子兼表外甥女清河相见,分外尴尬。
荀灌认识了清河,从此经常出入宫廷,由此结识了河东公主,和皇室成员熟悉起来,但是她从未见过这个健壮的女人,不禁面露疑惑,司马家有这个人物?
河东公主干咳两声,急中生智,“这是……我的奶妈,陪我出来玩的。你们慢慢玩,我奶妈累了,我们去那件茶楼坐一坐。”
前姐夫变奶妈!
好吧,保命要紧。清河没有戳破,微笑着目送河东公主。
河东公主和奶妈刚刚进茶馆,商里就涌进来一批盔甲士兵,“搜查刺客,关闭里门,所有人都出来排队!”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敲黑板,今天的新成语,琳琅满目,所以,大家应该明白了为何没有人质疑王悦的身世,因为琅琊王氏就是美男多如狗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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