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灌去了长沙王司马乂的府邸,送上书信,展开皇宫地形图,说了清河的计划。
司马乂愣了好一会,“太疯狂了,这个计划太冒险了,只要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我们全部都会死无葬生之地。清河还是太年轻,想的太简单,这种事情岂能儿戏?”
荀灌同样的初生牛犊不怕虎,“我觉得可以,机会稍纵即逝,如果等到过完年,一切都来不及了,乘着齐王不备,我们才有机会赢这一次。”
司马乂手心出汗,不停的摇头,“不可能的,我完全没有把握,我接到那封圣旨之后,一直暗中和旧部联络,短短二十五天,我招募的人实在有限,只有这个数——”
司马乂伸出两根手指头。
荀灌:“两万?厉害啊长沙王!”
两根手指头晃了晃,“不对,怎么可能那么多人。”
荀灌:“两千?”
两根手指头第二次晃动,司马乂叹道:“两百。”
犹如一记无形的重拳挥向荀灌的信心。
幸好荀灌意志坚定,咬牙坚持住了,说道:“其实……也还好。长沙王殿下失势一年,沉寂多日,大部分人离开殿下,投奔齐王的怀抱,但是还有两百人一直惦记着殿下,明知殿下无权无势,但只要殿下一声号令,他们就立刻抛下所有,回到殿下身旁。这两百人对殿下,就像我对清河公主一样,明知只有一线希望,明知不可为,却为之。明明只有两百人,却有千军万马的势头,我的信心又多了一分呢。”
“还有,清河公主的计划看似疯狂,其实也有道理。无论人还是打仗,都有运气在,清河公主孤身拍马闯进正殿营救羊皇后时,她面对三百多个侍卫,她明知闯进去死路一条,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去做了。“
“然后呢?奇迹就这样出现了,王悦和潘美人前后过来救场,暂时化解危机,阻止齐王施暴,清河公主把不可能变成可能,我觉得这一次她也可以。”
近墨者黑,荀灌和清河王悦一起玩太久,渐渐从耿直的性格变得狡猾,坑蒙拐骗偷,无“恶”不作,荀灌给司马乂画大饼,拍马屁,鼓励他要对清河的计划有信心。
人都爱听好话,司马乂一听,很是受用,说道:“齐王对一国之母尚且不敬,将来势必也会置我于死地,到了这个地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稍有迟疑,恐怕猎物就跑了,好,你回去告诉清河公主,我会按照计划中去做。无论成败,我司马乂都认了!”
“好!”荀灌掏出一根红布条,“这是清河公主从羊皇后凤袍上剪下来的,起兵之时,我军皆在右胳膊上系上一块红布,以区分敌我。”
司马乂遂去准备。
荀灌下一个就是去永康里找王悦。
刚到纪丘子家门口,就隐隐听见哐哐砸墙之声。
荀灌心想,这大过年的,破土不吉利啊,王家不讲究这个?
荀灌是王家常客了,侍女带着她到了后院,看见王悦轮着大锤砸墙。
此时已经砸的差不多了,砖墙推倒一大片,隔壁抠门戎家的冻柿子树就在眼前,再也不需要用特制
的竹篙去勾(偷)了。
看着一个个像小红灯笼般的冻柿子,荀灌顿时口舌生津。
王悦还要捶掉最后几块砖头,见荀灌来了,晓得有要事相商,这才停手,把荀灌带到书房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