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抚吼道:“灌娘快走,我们来断后!”
这一年来,荀灌虽人在宛城,但一直和王悦周抚保持书信来往,直到一个月前,宛城被围,通信中断,王悦一直没收到回信,正打算派人打听消息时,周抚匆匆来建业城乌衣巷王宅找他,说建兴帝要逼荀家出宛城,荀家不肯走,建兴帝就要第五猗和杜曾等人强攻宛城。
王悦的新家位于建业秦淮河南岸的乌衣巷。
周抚说道:“我爹只听从江南盟主的安排,不能插手长安那边皇帝的事情,我手下的亲信又十分有限,救不了灌娘,所以我来建业找你求援。”
听说荀灌有难,王悦岂会袖手旁观?
王悦已经不是过去永康里需要看长辈族人脸色的王悦了,他现在有钱有势也有人,他爹王导是江南实际掌权人,也是琅琊王氏新族长,掌握家族五千部曲私兵。
别人家是儿子看老子脸色,王家反过来了,王导一直看儿子脸色,王悦有求,他无不答应。
王悦以外出巡视粮库为理由,向父亲要了两百精兵,当天就跟着周抚渡江,马不停蹄赶往宛城,夜里大雨,听见前面有马蹄兵戈之声,立刻赶到这里,只是夜里雨大风急,无法点燃火把,王悦就和逃亡的荀灌撞上来。
幸亏两人出自同一师门,势力旗鼓相当,一次交手就看出了对方是谁。
荀灌把后方交给王悦和周抚,她继续往荆州方向冲过去。
王悦和周抚带着三百来人且战且退,到了荆州境内,终于摆脱了追兵。
荀灌一身淤泥都被雨水清洗干净了,浑身湿透。
她下马,每走一步,脚下都发出叽叽咕咕的响声,战靴里像是藏着一只老鼠。
荀灌坐在一块石头上,脱下靴子,把靴筒里的水哗啦啦倒出来。
由于裤子袜子都是湿的,袜子早就退到了脚板,脱靴的时候袜子被拽留在靴子里,荀灌光着两个脚丫子,从湿靴子里把袜子找出来,用手拧干,套在脚上继续穿。
周抚从荀灌光着脚丫时就惊呆了,纤细精致的脚踝在他眼前直晃,周抚连忙转身,非礼勿视。
王悦早就司空见惯了,他也浑身湿透,靴子也全是水,但是他自持风度,不肯当众脱靴倒水,至于拧干袜子这种动作,他是绝对干不出来的。
甚至由于走路水靴子会吱吱响,王悦下马后一直原地站着不动,以免发出尴尬的声响。
周抚轻咳两声,“不远处有我家的别院,大家先去换一身干衣服,小心着凉。”
荀灌说道:“不用,我着急见你父亲。”
王悦说道:“衣冠不整,不成敬意。”意思是说你是来借兵的,还是客气一点比较好。
荀灌飞身上马,“还请周兄带路。”
周抚带着众人去别院,送给荀灌一套衣服,“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这是我的——没有穿过,全是新的,你拿去穿。”
荀灌换上新衣,照镜子,哟,还挺合适!
荀灌风度翩翩,拜见荆州刺史周访,道明身份和来意,献上父亲荀崧的手书,“刺史大人,晚辈是平南将军荀崧长女荀灌。如今宛城被困,父亲派晚辈过来借兵求援。”
周访拿着书信,还在震惊中,“你……是荀崧长女?”确定不是长子?
荀灌点头,“如假包换,令公子周抚还有纪丘子世子都认识我。”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周抚连忙说道:“父亲,是真的,宛城危在旦夕,父亲快点出兵。”
作者有话要说:荀灌从此一战成名,历史上她十三岁成名,本书为了某些情节能够过审,改成了1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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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常有读者问我如何了解魏晋南北朝的历史,找我要书单,今天统一答复一下我觉得对我帮助挺大的几本书。以下除了第一本,我都是买的实体书。
《汉魏六朝琅琊王氏家族政治与婚姻文化研究》,实体书已经绝版,我买的是电子版,这本书看完,基本上了解老王家上下几百年。
《魏晋南北朝社会生活史》,了解各个阶层的吃喝拉撒住用行。
《东晋门阀政治》,讲了几个重点士族在各个历史事件中扮演的角色。
《魏晋玄学史》,士族的主流思想变化。
《将毋同·魏晋南北朝图像与历史》,其实就是把这个时期的墓葬壁画截图下来,看图写字,用图片的方式直观表现那个时代的生活,我不懂艺术,在我看来,都是魔鬼画风,好处是看完后你脑子里对这个时期人物的服装和造型都有具体形象,坏处是你再看这个时期的纪录片或者电视剧时,会被里头粗制滥造的服装和造型屡屡劝退,越来越挑剔。
《魏晋之际的政治权利与家族网络》,你要是看《东晋门阀政治》够仔细,能够自己总结的话,这本可以不买了。
《晋书词典》,按照首字检索的神奇之书,比度娘管用多了,比如你翻到荀字,那么两晋时期所有有记载的荀家人都在一起,按照名字的简繁排列,一口气了解所有荀家人,这本书编写于电脑还没开始使用的80年代,所有词条都是人工抄写排列,向编书人致敬。
《世说新语》,你可以当做是魏晋南北朝的每年微脖热搜总结。每一条和微脖长度差不多,快速零散的讲述魏晋时期各个大人物的八卦热搜,非常好玩,《换女成凤》关于名人的八卦都来自世说新语。王悦王导王敦都是里头热搜常客。
此外,还有两本不同编者写的《魏晋南北朝历史》,编年体历史,但是我都看不下去,不是书的问题,书都很好,是我的问题,我习惯从点到面的碎片化阅读,这种编年体对我而言太枯燥死板,我自己都没看,只是放在书架上装X用的,常年落灰,就不推荐了。
因为我的阅读和知识面十分有限,连完整的编年史都没有看过,所以对于这段历史,我所知道的非常肤浅,我只是用了里面的人物和历史背景,故事都是我瞎J8编的哈,用清河的视觉来讲述,观点也是来自我自己非常主观且肤浅的见解,和权威主流、正统历史相差甚远,甚至完全相反。大家千万不要把我的小说当成历史来看,切记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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