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需要,就是曹淑觉得清河需要。
曹淑梳了一百下才停手,扶着清河躺下,清河说道:“夫人自去休息吧。”
曹淑摇头,“公主快睡,我在这里看会书,我年纪大了,白天睡了,晚上走了困,反而睡不好。”
清河躺在竹编凉枕上,入睡前,想起记载母亲羊献容的史书初稿,问道:“夫人,为何史书上说,我母亲进宫封后时,那句‘衣中有火’是什么意思?”
那时候清河还没出生呢,当然不知道原因了。
曹淑是亲历者,说道:“那是我故意烧的。”
清河更好奇了,“夫人为何烧母后的衣服?”
湖心亭四处无人,曹淑也就不用顾忌什么了,直说道:“还不是刘曜这个疯子,他居然混到宫里去了,要抢走皇后,皇后要救潘美人,如何肯跟他走?拉扯之下,皇后的礼服被扯破了。为了掩盖破衣,我就偷偷烧了皇后的礼服,火一起,我就扑灭了,扯破的地方已经烧没了,无人知道背后有这段秘密。”
曹淑的性格真是风风火火,胆大心思,说干就干,到了这个年纪,也依然如故。
清河为之乍舌,曹淑笑道:“这不算什么,当年我们三个女孩子之间的感情,不亚于你和灌娘。那个时候,我胆子最大,皇后胆子小的像个鹌鹑,但是偏偏是她做出和一个匈奴人相爱,差点私奔的事情,也偏偏是她为了救潘美人而自我牺牲。我呢,胆子最大的一个女孩偏偏最听家里的安排,嫁给了琅琊王氏的王导,我和他根本就不合适,也凑合过了十八年,哎呀,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清河感叹道:“你们三个人都很勇敢。”以及,刘曜真是个疯狂的男人。
曹淑轻轻抚摸着清河的脊背,“公主和我们一样,你永远都是我们三个人的小公主。”
清河在曹淑的安抚下睡去。过了一会,有侍女来报,“夫人,雷姨娘求见。”
雷姨娘是曹淑生下长子王悦之后,为丈夫做主纳的侍妾,生了三个儿子。
曹淑大部分时间都在别院里陪着清河,她虽是家中主母,但并不管家,平时管家的是雷姨娘。
曹淑蹙眉,“这是什么地方?公主的居所,这是姨娘该来的地方吗?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要她回去。”
曹淑对丈夫尚且如此,对一个姨娘就更不客气了。
侍女很是为难,“雷姨娘没有进来,只是外头等待,天这么热,暑气重,衣服都汗透了,她说有要事告诉夫人。”
雷姨娘要是倒在院子外头,对清河公主的名誉有损。
曹淑只好放下书,说道:“要她别进来打扰公主清净,我出去见她。”
雷姨娘姿色不错,气质看起来和士族贵妇没有区别,就是天太热,妆花了,雷姨娘行了礼,“本不该打扰夫人,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