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姐当着这么多的人面直接替王宏林叫屈。说王宏林工作这么多年,每个月的工资和补贴一点都没留着,全都上交给父母。他一点怨言都没有,毕竟为人子女,孝顺父母是应该的!可等到他结婚的时候,父母没有给他准备一样东西,全是他自己向队里和同事借的钱才结的婚,就这样,他们新婚的喜被还被他父母送给了他的哥哥嫂嫂。
刘小芳在人群里听了面红耳赤,在这么多人火辣辣的目光下如坐针毡。
闹得王宏林的领导都不好再说王宏林的不是了,反而十分诚挚地向他道歉,说自己没有了解清楚就胡乱批评下属,这行为是不对的,请大家千万别学他。
王宏林的同事们全都用同情和愧疚的眼神看着王宏林。
在这种目光的笼罩下,王宏林终于有一种沉冤得雪的感觉,在这么多同事面前,他委屈的哭了。
男人有泪不轻弹!平时,王宏林出差在外,无论条件多么艰苦,他都能咬牙挺过来,一点也不嫌苦!可,现在因为父母的偏心,这个八尺高的大男人愣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痛哭流涕!
这下子,全供销局的人都知晓了,纷纷站出来讨伐刘小芳的偏心和处事不公。王宏林的领导更是把刘小芳给请出了供销局,并且跟门口的保安说,以后不许再放这人进来,气得刘小芳在门口大骂不止,别人都不理她,她骂了一会儿,口甘舌燥的,见别人都冲她指指点点的,自己也觉得有些丢脸,灰溜溜的走了。
过年回家的时候,王宏林和柳大姐拿了点年礼回家,连饭都没吃上一口,放下东西,直接就回县城了,实在不想再听父母那喋喋不休的咒骂声了。
他,王宏林已经有一个温暖的家了。想到媳妇这些日子对他的体贴入微,他连做梦都能笑醒。
现在听王宇又提起他娘,他原本好好的心情立刻败坏地一干二净,却也不愿把家丑说出来,吱吱唔唔的说了一句,“以后我就住县城了!”,说完这句,怕他再问,立刻转移话题,“待会儿我下班了,一起回我家去吃饭吧。”
王宇摆摆手,“不用了,我待会儿还有事,我就是来找你聊聊天的。”
王宏林见他一会儿有事,也不勉强。和他东拉西扯了好一阵子,就是没有提及柳二姐,王宇硬着头皮和他聊,见他似乎喋喋不休个没完,也顾不上什么含蓄了。
王宇主动试探着问,“你结婚的时候,你媳妇她二妹,这人你觉得咋样呀?”
王宏林在脑海里仔细想了想,而后撇撇嘴,“要我说,人不咋地!”
说完,王宏林才注意到王宇有些不太对劲,他的整个身体都侧过来,甚至他的头也微微探过来,耳朵也支起来,似乎很在意的样子。
王宏林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开始打着哈哈,转了语调,“我这人品味你知道的,和别人不一样。我觉得好的,你未必觉得好。你到底想知道啥,你就直接问,我直接回答你,不就成了?”
王宇想了想,的确。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柳二姐长得比柳大姐要好看,可王宏林却娶了柳大姐。不得不说,王宏林的眼光的确和别人不一样,他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的年纪也到了。对,附近人家的姑娘也不了解,就是想问问她的一些情况。”
王宏林刚才就已经隐约猜到他的心思了,只是有些不太确定,见他这会子已经向他交待自己的目的,他也不好再搪塞他了,仔细想了想,“我这二姨子,因为是高中生,学历高,再加上人长得漂亮,所以性子有些傲。听说这几年,到她家说亲的人家一直就没断过,可她愣是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你说她的眼光得有多高!还有,她平时特别喜欢买漂亮衣服。我媳妇那是多么节省的人呐,我要给她买衣服,她都不带要的,每回都是我硬逼着她买,她才收下的。可她二妹不一样。有一回,我跟在她们三姐妹后面一起逛街,光她一个人就拉拉杂杂的买了不少东西,后来她手里都提不下了,还要买,最后还是我帮着她提回家的呢。兄弟,你要是看上她了,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边说还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似乎很同情他的样子。
王宇被他说的,心都凉了。
可一想到柳二姐那鲜嫩的小脸,心又热乎起来了。
王宏林这话倒也没有夸大,属于实话实说。柳二姐是自己的二姨子,王宇是自己的好兄弟,他站在中和面,觉得两人一点也不配,可他劝也劝了,见王宇不听自己的,他也没办法了。只能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好在柳二姐只是傲气些,虚荣些,倒也没有别的大缺点,配王宇也将将够格了。于是也就岔开不提了。
到了饭点,王宇主动站起来告辞,说,有事要办。真实情况,是要带柳二姐到国营饭店吃饭。
其实,王宇要带柳二姐出去吃饭,柳二姐是有些纠结的。自从柳二姐跟武军断了,就一直在寻觅合适的结婚对象。可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人的条件比得上武军的,甚至连王宇都不如。
首先王宇是个军人,每个月有工资有供应,长得好看,人也老实。可这人也有不少缺点,第一点,就是他的手里没啥钱,关于这点,她勉勉强强能不计较,反正她有。
可至关重要的一点是,王宇他不是城里人,再加上他是个军人,以后三天两头不在家,如果她要跟着他一起去随军,她又怕自己吃不了那份苦,听小妹说,军队都是驻扎在偏僻的地方,她要是随军,交通不发达不说,连吃的菜都要自己来种,生活条件十分艰苦!她,柳婷梅,长得这么漂亮,学历又高,怎么能过那种乡下生活呢!那她还怎么到秦长军面前扬眉吐气呢?所以她一直下不了决心。
想了想,还是拒绝他吧,她到底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吃那个苦,只是该如何拒绝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