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不仅是个技术活,还是个体力活。
雪见未枝吭吭哧哧地拖着一米八的青年往外走,无论她换了多少个姿势,都无法避免安室透两条大长腿拖在地上的命运。
人啊,长这么高做什么?(摇头)
“裕子,helpme……”枝枝四处张望,她放在那边那么大个裕子呢?刚刚还在的!
【裕子:对不起雪见小姐!我家里有急事必须赶紧回去一趟!你可以在波洛咖啡厅等我半个小时吗?】
枝枝:“……”
放在平时也不是不行,但她刚刚在服务员小姐姐面前表演了一场千里寻父、背上还驮着一个受害者,回咖啡厅岂不是社死现场?
哦不,是安室透的社死现场,不是她的。
“要不换个剧本。”雪见未枝摸摸下巴,“面对跋山涉水上门讨债的女儿,渣男父亲心虚又愧疚、悔恨又绝望。他无法面对家乡父老,于是一电棍打晕了自己,企图逃离花花世界。”
这样枝枝就可以顺势给自己套一个带孝子人设,服务员姐姐说不定还会给她免单。
“不错。”雪见未枝点头,“就这么办。”
人力三轮车调转方向,雪见未枝把身上昏迷不醒的人往肩头拉了拉,慢吞吞朝着波洛咖啡厅的位置走去。
为了防止这位明显不是凡人的小白脸逃跑,她下手稍稍重了一些,至少一个小时内不可能清醒。
“唉,你不要怨我。”枝枝絮絮叨叨地说,“我的委托人在道上很豪横的。你给他带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他肯定要派人来追杀你。”
“如果你是公安线人或者某个隐形埋名的黑-道太子,我就不用担心了。可惜朋友你只是个卑微打工人,爱与正义的美少女怎能对可能发生的恶行坐视不理!”
雪见未枝拍拍胸脯:“安心吧朋友!我这就把你偷渡到横滨,让你在侦探社的医务室避风头。信我,无论是哪个地方的黑-道势力,没人敢闯进与谢野医生的手术室!”
就算是森鸥外本人都不敢轻易踏足,前方可是真真正正的地狱。
“咦?”一辆正红色的跑车急刹车停在雪见未枝面前。车窗降下,戴着墨镜的金发大美人惊异地压低墨镜,露出含笑的双眸。
“这不是波本吗?”贝尔摩德红唇艳丽地抛去一个飞吻,“小妹妹,扛着他不累吗?我送你一程。”
枝枝:“好耶!”
有车不坐白不做,不管新来的大美人是安室透的新欢还是旧爱,这和无辜的枝枝有什么关系呢?她只是个蹭车的过路人罢辽。
“想去哪里?”贝尔摩德点了一支烟,猩红的火光弹出灰蒙的烟灰,举手投足间韵味天成。
“和漂亮姐姐约会去哪里都可以。”雪见未枝把安室扔在后座上,自己坐上副驾驶,“稍等一会儿,我得给委托人发一份报告。”
“有人委托你来绑架他?”贝尔摩德单手扶着方向盘,兴致盎然地问。
“不。”枝枝摇了摇手指,“是捉奸。”
绑架案与捉奸案,虽然按程度来分显然是前者严重一些,但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一定是后者。
大明星也不例外。人类对八卦的兴趣自古以来,贝尔摩德投来一个感兴趣的眼神:“仔细说说?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我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侦探,受过专业训练,不会泄露委托人的消息。”雪见未枝正色道,“——安室透又不是我的委托人,故事要从盘古开天辟地那一天讲起……”
痛。
钝钝的痛,仿佛一万只小黄鸭在脑袋里扭屁股一样晕厥的痛。
安室透嘶嘶抽气,捂着额头坐起身。
他失策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雪见未枝居然真的敢公然行凶。
一电棍实诚得不行,他只觉得眼前一黑,眨眼就没了知觉。
安室透躺在沙发上,身边声音嘈杂,他握着沙发扶手慢慢坐起身,被舞台上的聚光灯闪了个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