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们手里肯定也握着对方的把柄,好相互要挟。
而如今有种风向,就是一旦有人在国内犯了事,一旦严重,就往国外跑。
不跑,则意味着事并不大。
随着黑实验室被封,目前的管二极也是惊弓之鸟,但陈厅许厅肯定会给他承诺,说不把他供出来,只有这样,他才能心安。
陈厅和许厅家的孩子真要往国外跑,就证明事情已经非常严重了。
可陈许两家不通知管二极,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要联手坑他?
林珺是在隔门偷听,当然听不到管二极说了什么。
也不知道这件事最终会如何发展。
可她赫然发现,一旦小民动真格,玩心机,慢说许文强,陈厅和许厅,管二极三只老狐狸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玩了一手漂亮的挑拨离间。
这时就算陈厅和许厅再保证什么,当管二极知
道他们的孙子都要跑时,就不会再相信了,而他手里,有俩老厅长的把柄,那他会怎么做,会直接往外供,还是卷了钱财,也悄悄往国外跑?
俩老厅长贪污的事,最终又会如何收场?
因为有小民的介入,林珺于此事,愈发的好奇了。
她年轻的,二十出头,生瓜蛋子一样,又血气方刚的大儿子,似乎在尝试,想用一种非常规的方式来解决一桩贪污案。
林珺帮不得忙,但也不想给孩子们添乱,也就不喊法典出来训他,回卧室,睡觉去了。
顾鸿回来的很晚,顾谨这天晚上索性没回来。
次日一早,顾鸿比保姆小梅起得还早,早早就去市场买菜了,法典送着小北去上学了,小民去了科大,林珺和半夏就留在家里陪奶奶。
顾母在院里当然有相熟的老伙伴,也皆是老领导们的家属。
她们有个共同点是,都年龄大了,身体都有些小毛病。
比如手腕酸、腰困、眼涩眼干,总之,问题不大,可于老人来说皆是困扰。
原来大家就曾听顾母经常提起林珺,说她是个好中医,就有人专门上门,想让帮忙诊一诊。
在慈心,林珺因为忙做管理,除非必须做临床的一段时间,否则就不行医了。
但在首都就不一样了,既是婆婆的老伙伴,这点面子肯定要给。
来一个,林珺帮忙看一个,能针灸的就帮忙针灸一下,不能的,她也不乱开药,而是给讲点注意事项,以及平常该怎么保养。
这就算是给公公婆婆撑场面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要为俩儿子,小民小宪正名。
小民不但要考科大的研究生,而且他会放弃原来的红国国籍,加入蓝国国籍,这是顾鸿的底气,也是孩子的觉悟,林珺不可能一家家一户户的上门宣传,但她得把这些事仔仔细细的讲给大家听。
要让这院里所有人都知道,原来陈许两家是在撒谎。
当然也不能忘了小宪,他虽然在国外,可他又没有坑害祖国,坑害爹妈,他目前是hp公司的高级程序员,孩子在他的行业领域非常优秀。
这也是值得夸赞的。
来一个,聊一番,林珺豁出老脸,把俩儿子吹捧成了两朵大红花。
不论哪儿的老太太,都喜欢凑堆儿,所以一个拉一个,转眼晚九点了,家里的人不但没少,反而还多了。
法典晚上去接小北放学,走的时候家里只有俩老太太,本以为等他回来人就散了,可等他跟小北回来,家里又多一个老太太,手上也扎上针了。
这也算中医的一大特色。
这几年还好,原来,林珺偶尔出门做客,别人吃饭她诊脉,开方子,只要她说自己是个中医,分分钟,做客就变成义诊了。
法典认为陈天赐昨天挨了打,今天应该会消停。
小北更乐观,还认为从今往后,陈天赐应该不敢再欺负自己了。
就陈厅,泣血忠告过孙子,叫他收敛,也以为陈天赐不会再惹事了。
但其实不然,当陈天赐知道不管他把事情惹得多大,只要出国就可以抹消之后,他反而不怕了。
而且昨天法典打了他满头的包,今天他的脑袋整个儿肿起来了,眼眶是青的,鼻子是肿的,他想好了,他非但要打人,他还要倒打一耙,把自己昨天的伤,栽到今天的小北身上。
因为人来人往的,顾家的门今天一直开着。
陈天赐趁人不注意,悄悄溜下楼好几趟,还悄悄的,往门口的垃圾桶里扔了只死老鼠,但因为人多,家
里气味本身就杂,大家并没有发现。
小北是个勤快孩子,而且他是刚刚从外面进来的,闻一闻,嗅一嗅,觉得臭,再拔了拔垃圾桶,发现里面有只死老鼠,就提着桶子要去倒。
每层楼都有垃圾桶,当然,都在楼梯间。
要是法典,或者保姆倒垃圾,陈天赐就回去了,会改天再想法子,再来。
但恰好,今天是小北倒垃圾,真好啊,他自投罗网了。
小北才推开楼梯间的门,陈天赐一拳已经捣过来了。
今儿来的客人多,大家来,当然都会带点东西,有人居然提来了两大瓶雪碧,老太太宠孙女,早早就给半夏打开了。
如此美味的东西,因为大哥不在,半夏可以敞开了喝,但她当然不会独喝,等法典和小北回来,因为瓶子太大,自己抱不动,就让小梅帮忙,给俩哥哥倒雪碧。
法典端了一杯,一口闷完还要喝,半夏另端一杯,但小北哥哥呢,怎么眼不丁儿的就不见了?
孩子端着雪碧出了门,找到楼道里,正好看到陈天赐突然从楼梯门里往外一倒,因为他鼻青脸肿的,形容可怖,嘴上还捂了一只手,还在挣扎。
孩子给吓的扭头就跑,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有这种事,她向来只会求助法典。
法典也是一个惊醒,心说陈天赐这胆儿还挺大,居然又来打人了?
冲进楼道,关上门,看陈天赐躺在地上,小北居然捂着他的嘴巴,陈天赐的脑袋肿的,就像个猪头一样,法典又是一惊。
他说:“小北哥哥,你打他脑袋啦?”
小北说:“没有,我就捣了他肚子两拳头,我也不知道他的脑袋咋伤成这样。”
法典有经验,恍然大悟,陈天赐脑袋上,其实是他昨天打的伤,今天发出来了。
怒极的小北被扯进来后,头一回动手,居然反杀了陈天赐。
但打完人后,他很害怕,他说:“完了完了,哥们,我刚才动手了,我把陈天赐给揍了,你说,他要是报了案可怎么办,我的国防定向生就没了,我会被记档的。”
陈天赐终于挣扎开了嘴巴,也说:“你们完蛋了,我要报案,我就说是你们打得我。”
“完了完了,我的前途没了。”小北松开了手,感觉天都要塌了。
法典不懂,小北怎么就跟只小绵羊一样。
这是三楼,陈天赐在这儿,证明是他上门打人的。
上门挑衅不还手,不还手,难道等着被人打死?
而且凡人做事,得讲点谋略的,他这样子,以后在社会上怎么混?
“谁说你打人了,明明是天赐神经衰弱,摔伤的,咱们可是在保护他。”法典一把拽起陈天赐,回头喊:“妈,陈天赐神经衰弱,摔晕啦,快来给他扎针啊。”
陈天赐上门打人不成,还吃了小北几拳头,而他从小有个晕针的毛病,听说有人要给自己扎针,爬起来,连滚带爬的窜上楼梯,跑了。
这下,他愈发觉得自己像窦娥一样冤枉了。
满打满,他已经19岁了,他不知道为什么15岁的顾法典战斗力那么强,心还那么黑。
可他知道,当他被定性为神经衰弱时,他那一头的包,就只能自己闷吞掉。
委屈,难过,他觉得自己憋屈极了。
但这并不算啥,很快,他就会发现,还有比这更让他觉得冤枉的事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