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芜拧眉思索间,便听耳畔成则帝的声儿响起,“再过几日便是舒儿的弥月宴,阿芜可想好怎么办,宴请哪些宾客?”
听得此言,碧芜顿开茅塞,她抬首看向面上风清云淡,装作无意般说出这话的成则帝,清咳一声,缓缓撇开眼道:“夜里一人照顾舒儿确实有些累,陛下近日政事可忙?”
成则帝剥橘子的手骤然一滞,惊诧地看过去,忙应声道:“不忙,一点也不忙,朕自是乐意帮着阿芜一块儿照顾舒儿的。”
他强抑住心下狂喜,险些喜极而泣,他还以为还需一阵,没想到碧芜这么快就肯原谅他。
那冰冷冷的乾云殿,他终是不必再睡了。
翌日一早,碧芜写了封简短的书信,派人送去安国公府给李秋澜,李秋澜草草览了一遍,便起身去了西院萧毓盈那厢。
萧毓盈近日有些不大舒服,李秋澜进去时,她正睡在床榻上,靠着枕头,愣愣地望着窗外那枝艳丽的红梅出身。
“这时候躺着,怎的了,可是哪里不适?”李秋澜在榻边坐下,关切道。
“没什么,许是心情不大好,所以身体也跟着不爽利了。”萧毓盈笑了笑,“嫂嫂怎的这会子有空来看我,近日府里不还挺忙的吗?”
“皇后娘娘方才命人来传话,说后日让我们一道进宫,去参加小公主的弥月宴。”李秋澜道,“皇后娘娘还嘱咐了,让你一定要去的。”
萧毓盈闻言秀眉蹙起,露些许为难,她默了默,才开口,“我如今这样,如何去参宴,嫂嫂也晓得,他定也是会来的,我……我毕竟还未与他和离,可也不愿与他坐在一块儿。”
“那你便与我们坐一块儿。”李秋澜似乎想到她会这么说,“你是安国公府的人,与我及你哥哥坐在一块儿,他们也不敢说道什么,而且你如今是还未和离,若将来真和离了,难道还要躲在家中不出去?不出门见人了?”
萧毓盈自觉李秋澜这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总不能因着此事就真不去了吧,她思量片刻,颔首道:“嫂嫂说的是,盈儿知道了。”
李秋澜点了点头,她愿意去便好,这样皇后娘娘交代下来的事儿也算完成了,虽不知皇后究竟要怎么做,但她既说能帮萧毓盈,她定是信的。
这段日子,看着他们这位大妹妹愈发憔悴消瘦下来,他们可都不好受,只希望她尽快好起来,像从前那样笑笑闹闹的。
李秋澜又在西院坐了一会儿,见萧毓盈时不时捂唇一副难受的模样,问她怎么了,她只说近日或是吃得少,肠胃有些不大舒服。
萧毓盈虽是这么说的,可李秋澜瞧着不大像,出了门,她拉着萧毓盈的贴身婢子问了些话后,不由得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回了鹿松院,李秋澜对自己的侍婢萱儿耳语了什么,萱儿重重颔首,领命去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