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澜闻言愣了一瞬,少顷,强笑道:“张婆婆这是在开玩笑吧?”
“哪是开玩笑啊。”张媒婆道,“庆德王家晓得吧,那可是庆德最有钱的人家,他家二公子最近也在托我说亲,我瞧着你俩合适,与那厢一说,那厢也同意了,说后日想先约在东面的平水湖边相看相看。”
听得庆德王家这几个字,萧鸿泽剑眉蹙起,不免觉得有些耳熟。须臾,才想起先前萧老夫人似乎同他说起过此事。
李秋澜面露为难,她倒不是不打算嫁人,可毕竟还有祖母,若她出嫁,家中就只剩祖母孤零零一人,她终究是不忍心。
张媒婆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毕竟先前李老夫人也曾托她为李秋澜做过媒的,可惜一直没合适的,毕竟哪户人家会同意让新妇嫁过来还带着祖母呢。
“这王家同先头几家都不一样。王家听闻你和李老夫人的事儿,还直夸李姑娘你孝顺呢。说你尽管将老夫人一道接过去住,以后王家上下都会好生对待老夫人,二公子更是会孝敬她如同孝敬自己的亲祖母一般。”
见李秋澜仍是有所犹豫,张媒婆又道:“李姑娘,你这也二十了,难不成你要一辈子不嫁人,眼前有这么好的机会需得抓住才是啊,这王家可够有诚意了。还是说李姑娘你心有所属,有想嫁的人了?”
李秋澜心下一咯噔,闻言余光不自觉瞥向萧鸿泽,蓦然生出几分心虚来,她暗暗掐了掐掌心,须臾,颔首道:“那好吧。”
见她答应,张媒婆乐得一拍掌,“这便对了,这大好的机会怎能错过呢!我这便去王家,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去。”
张媒婆说罢,转身急不可耐地出了府。那王家许她的可不少,她早日促成这桩好事,便能早些拿到那笔银钱。
李秋澜望着张媒婆离开的背影,咬了咬唇,她的话倒也没错,难得的机会摆在面前,她需得抓住才是,也好一并彻底断了那些个不该有的念想。
而就在她身后,萧鸿泽静静凝望着她的侧颜,眸色幽沉,也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听闻她要去同城南王家的二公子相看,李老夫人赶忙让身边伺候的婆子去城中最好的绸缎铺扯了几尺布,紧赶慢赶裁做了衣裳。
甫一做好,李老夫人便催促李秋澜去试试,待她穿着齐整自里间出来,不由得让众人眼前一亮。李秋澜这眉眼虽生得好,但因着常年要打理酒楼的生意,免不得要沾染后厨脏污,因而颜色鲜亮的贵重衣裳她多舍不得穿,常年着暗色衣裙,再加上她沉稳的气质,总显得老气横秋的。
如今这一身木槿紫的衫子同天青的百迭罗裙一上身,才真真显出女子的娇艳明媚来。
相看当日,李秋澜便穿着这身赶往平水湖,方才踏出府门,便见萧鸿泽正牵着马站在外头,不由得怔忪了一瞬。
她朱唇微抿,上前问道:“国公爷这是要上哪儿去?”
萧鸿泽默默打量了眼她的装束,眸中闪过一丝惊艳,风清云淡地笑答:“我今日正好有空,不知李姑娘介不介意,让我陪你一道去相看?”
一道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