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五皇子和太子兄弟情深的关系,和冯大人的关系,您看知府顶头上司还是太子,那两位神仙人物要没意思,冯大人敢朝内库借钱吗?”赵白鱼做出尤为信任高都知的模样,和他分享八卦:“不瞒都知,您是待我好,自我嫁进郡王府,满京都没人给我好脸色看,只有您以礼相待,我这儿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太子啊,是有意借冯大人的手整治账面亏空的问题。”
“!”高都知心惊肉跳,“当真?”
赵白鱼:“我虽说是郡王妃,却是不受重视的男妻,也不受宰执府待见,就是一平平无奇的小人物,我敢去碰吗?我不要命了,我去得罪整个官场?上回科场舞弊差点牵涉其中,又有秦王在前,太子深感兔死狐悲,急于做出政绩,刚好黄河水患,国库、内库都缺钱,只要砍了……”
赵白鱼不明说,就暗示:“不就有钱填补这个窟窿?”
有理。高都知已是信了大半,心下便更为惊骇,太子竟真敢大刀阔斧碰部费,比主办冤狱还得罪人。
须知通融经费,涉及上上下下无数个环节,譬如县到州、州到省,省再到三司,中间无数个环节都需要部费打点,太子这心思一动就是动了无数人的利益,不得群起而攻之?
高都知:“我可以帮忙通融,不能保证一定能过。但是小赵大人您可千万别把咱家牵扯进去!”
赵白鱼:“必然!”
高都知:“折子和借条我先收下,回去等消息。”
赵白鱼:“下官先在这里谢过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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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别赵白鱼,高都知一个人在家里左思右想,越想越惊心,好在他没牵涉进去,不过太子想怎么动手?从哪儿动手?他借出的一千几百两白银在里面起什么作用?该不该借?
不借吧,得罪未来储君和五皇子,不是找死?
借吧,不清楚影响,但只要关系不到己身就没事。
五皇子管着户部的差事,太子这把火烧起来,得烧到他身上,但二人同党,兄弟情深,怕不是五皇子乐意配合!
好个兄弟,好个未来储君,两位殿下胸有城府啊。
高都知拍板,决定就让内库借出一千几百两白银,卖未来储君一个面子,但也不能得罪朝官,不若想个法子透点风声出去卖点人情,两边都不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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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白鱼借到内库的一千六百九十两银票,兑成三大箱白花花的银子准备搬到户部衙门,碰巧遇到来上值的冯春山。
冯春山问:“销完账了吗?”
赵白鱼赶紧回话:“被户部驳回,正要继续去户部衙门再申请。”
冯春山指着门外三个大箱子问:“那是什么?”
赵白鱼:“是让三司销账十三万两的‘通融经费’,您知道的大人,这是规矩。”
冯春山瞪眼:“什么规矩!你是行贿——”
“大人!”师爷赶紧喝止冯春山,提醒他得等赵白鱼自投罗网才行。
冯春山清清嗓子:“不错,是通融经费……不是,你哪来的经费?”
赵白鱼脸色难看:“大人何必多问?”
冯春山当即就想斥责他对上官无礼,但被师爷一个劲儿扯袖子,勉力压下满腔官瘾,挥挥手说:“赶紧去。”
赵白鱼拱手告辞便带着银两向户部衙门出发。
师爷摇头惋惜:“惨了,可惜了,我从没见过有人到户部销账带一车‘部费’过去,明晃晃告诉别人我们行贿,他赵白鱼怎么把官做起来的?”
冯春山不屑道:“父母荫蔽。”
师爷:“可听说他御前告恩师,颇是高义。”
冯春山:“愚蠢,鲁莽!他要是真有大智慧,怎么不堂堂正正考科举?怎么三年了还是个从六品小官?两次御前见陛下都没升迁,不是废物是什么?”
师爷恍然大悟:“大人高见。”
冯春山:“你命人到户部说一声,抓赵白鱼行贿的当口!”
师爷:“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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