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之前炎症结的痂,和一些新冒出来的小疙瘩,整个后背看起来脏兮兮的。
正中央的皮肤上是钟馗怒目的图案,透过‘茉莉香’晃动的镜头投入直播间屏幕。
顾之桑看到在那‘钟馗镇身’的图案四周,沿着纹身的青线,有丝丝缕缕寻常人肉眼看不到的黑色秽气,在从钟馗图案的眼睛、嘴巴以及四周往外泄。
只看了两眼,大惊失色的中年男人就一把推开‘茉莉香’,怒目紧张道:“你在干啥?你为啥拍我的纹身、拍给谁看的?!”
茉莉香’心里窝着火根本不怂他,嚷得比他嗓门还大,“你怕什么心里有鬼啊?我就问你,你没事纹个钟馗在身上是想驱谁?你是不是犯什么罪了?”
“你胡扯什么呢,赶紧把手机关掉!”
“茉莉香。”顾之桑的声音忽然从手机听筒中传出,让气氛僵持略显紧张的夫妻俩同时一愣。
顾之桑道:“你丈夫应该被一个戾气很凶的怨鬼缠上了,他身上有非常浓郁的阴煞,刚刚我从一闪而过的怨气化形中,看到了残留的模糊鬼影。”在男人苍白的面色下,她语气平静:
“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怨鬼,含冤横死所以怨气极重,具体的外貌我没看清,因为那到底是残留的怨气而不是鬼魂本体,不过你丈夫应该知道它是谁。”
“因为它缠着你丈夫的时间不短了。”
茉莉香’猛地瞪大眼睛,看着丈夫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惊疑。
短短几秒钟内,她脑海中就已经上演了无数种卑劣的惨案。
中年男人气焰没有那么强势了,因为紧张焦虑,他赤着的后背和手臂、脖颈都开始冒汗。
一流汗,空气中淡淡的酸腐味就更浓了。
“你看我干什么?我又没干什么事儿,你别听这个人瞎说!什么鬼啊妖的你什么时候信这些了?”
“是吗?”顾之桑冷冷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为何要去纹‘钟馗镇身’,又为什么满身的秽气都凝结成了污垢?”
“我观这厉鬼的能力虽然强大,但应该是个新死不久的鬼魂,对自己的能力还不能很好的应用,否则也不会你套了个钟馗,就暂时奈何不了你了。
它形成的时间应该在两个月内。”
顿了片刻,顾之桑才正色道:
“我劝你还是尽快解决此事,你以‘钟馗镇身’,现在虽然挡住了它,但是也会激发它的怨气和不满,让它变得越来越强大,早晚你这仅有的一层‘保护膜’也会被彻底戳破。”
“况且你在身上随意纹鬼神、还纹得不平整干净,是大不敬,这些也是有反噬力的。”
中年男人还白着脸满头大汗,不愿意说话,这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陷入沉思的‘茉莉香’慢慢抬头,看了眼自己的丈夫。
而后她绷着脸说道:“大师,你说很年轻、新死掉的人,我印象里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和我丈夫也有一点关联。”
茉莉香’也疑惑啊。
丈夫也不是喜欢沾花惹草的人,而且他就算嘴上说着什么结义兄弟、一呼百应,这几十年干的最过分的事情就是打群架的时候把人家鼻子打折了。
真让他去shā • rén犯法,‘茉莉香’觉得他应该干不出来。
再加上他们夫妻俩经营家庭店铺,十几年来除了逢年过节很少休假,都是互相看店或是一起看,丈夫空闲的时间也不算多。
如果真的遭遇了什么事情,‘茉莉香’不可能不知道。
除非事情发生在她不在的时候。
这种时候大多数是丈夫在独自跑滴滴,挣点晚班车钱补贴家用。
而也就是这个跑滴滴的时间,让‘茉莉香’脑海中陡然浮现出一件事情。
她神情古怪,说道:“大概一个多月前吧,有一天晚上我做好饭等他回家吃,超过了该回家的点他也迟迟不回来,我就有点担心,结果打电话之后他告诉我自己在警察局。”
电话里丈夫也没细说,‘茉莉香’还以为是他开车的时候撞到人、出了什么肇事案,担心得不行。
赶到警署后,接待她的警员告诉她不要紧张,说她丈夫并没有犯什么事。
之所以请他来警署,是因为他是一起shā • rén案的目击证人,曾经和死者、以及疑似的凶手们有过一面之缘,请他来了解一下情况。
原来前一天晚上的时候,‘茉莉香’的丈夫下午六点多在手机上接了一个滴滴叫车的服务单,去了一个职业学校接了三名乘客,去往指定地点。
然而那三名乘客中的其中一人,现在已经死了。
目前其他涉事的职校学生也都被带到了警署,但他们一致推脱,说挑事先欺负人的是那个死去的学生;
又说他们是失手反抗的力道大了。
总之估摸着是在来之前串过供,一个个油嘴滑舌死性不改。
作为曾经搭载过他们的司机,并且路程时长足有半个多小时,警员觉得‘茉莉香’的丈夫或许看到过什么,想看看能否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得知事情来龙去脉的‘茉莉香’这才放下心来,在警署里等候。
直到和丈夫离开警署的几天后,她在当地的新闻推送看到了对那件事的报道,还心中感慨,和丈夫提了一嘴。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丈夫的反应确实有点奇怪,像很不耐烦,不想听这件事。
难道……
这件事另有隐情?
见‘茉莉香’的丈夫死活不开口,顾之桑问道:
“你知道那个死去孩子的姓名么?”
茉莉香’点点头,说道:“我记得挺清楚的,叫徐有涵,当时我在警署等他出来的时候,那个男孩子的家人就坐在我旁边,哭得撕心裂肺。”
“对了!我记得他妈妈哭的时候说他昨天刚刚过完生日!”
茉莉香’确定了自己在警署的那天的日期,再加上报道上写了‘徐某涵,男,十九岁’,这个死者的出生日期就明了了。
顾之桑点点头道:“够了。”
有地点、名字和出生日期,对于代行地府阴差正使之位的她来说,就可以精确到每一个亡魂。
屏幕后的观众们只看到她指尖凭空拨了两下,却不明白她在干什么。
实际上在她的面前,浮现出了一本普通人看不到的灰黑册子,上书‘勾魂册’三个字,阴气森森。
当册子定格在其中某页,顾之桑垂眸看了一眼,而后说道:
“徐有涵,四十七日前去世,至今在逃未曾归入地府,‘红’级厉鬼正在阴阳两界通缉中。”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出来。
勾魂册’上赫然写着——
现已索命致两人死亡,致一人重伤、四人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