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是集精华与营养的体液。
修灵者的血,更是凝聚了自身辛苦淬炼的灵气。
可以说是流动的灵丹妙药、殷红的杨枝甘露。
血池之上。
血姬伶儿正肆无忌惮地吮吸这“杨枝甘露”。
还时不时地嘤咛呼气,脸颊冉起一副满足的晕红。
黄泉似已清醒,哼哼笑问:“我的血,很可口吗?”
血姬伶儿只顾享受,没功夫搭理黄泉。
她柔臂紧勒、玉足裹夹住后者,生怕其发力挣脱。
“好喝的话,你便可放心大胆多喝些。”
——黄泉淡淡叹道:“因为,这恐怕是你最后一次喝活人的血。”
血姬伶儿唇齿一顿,只想这小子是危言耸听,故意要自己知难而退罢了。
她便继续疯狂地汲取这格外甘甜爽口的血液,直喝到小腹微微鼓起,像是怀胎六个月。
突然,血姬伶儿的身子微微一颤。
她本以为只是喝得舒服,身子有些下意识的亢奋。
可没想到:紧接着,她整个人便开始剧烈抽搐、失去控制。
片刻过后。
她噗通一声,跌落血池之中。
她原本洁白细嫩的皮肤,变成一块块的暗灰色;毛细血管,也都发红再转紫,最后变得漆黑;整个面孔转眼就铁青、干瘪下去,两只眼珠子格外突出,仿佛一念之间老了三十多岁。
瞧着这张可怖的鬼婆脸,就连那‘色胚猴’都啧啧摇头,扭着屁股游得远远的。
黄泉转首与姝儿一对眼,笑道:“欸呀!看来这‘色胚猴’也并非‘捡到篮里都是菜’,那些将死的老鬼婆,它可不喜欢咧!”
血姬伶儿小心翼翼地捧起自己的脸,青筋凸起的老手不停地战抖。
她呜咽着道:“你……你的血……有毒?”
黄泉哼笑一声,道:“并非是我的血有毒,只是你咎由自取、自寻死路罢了!”
“你,什么意思?”
“你可知道,何为‘血玉灵玺’?”
“血玉灵玺?难道……难道你的血是……”
“哟,你也知道?”
黄泉祭出了炼化至半的‘血玉灵玺’,周身燃起火焰般的‘血之灵气’,并缓缓解释道:“我,已通过‘血玉灵玺’与天帝立下血契,所以当我运起‘血之灵气’时,我体内流的并非是凡人的血……而是天帝的血!”
血姬伶儿的面孔越来愈紧缩,就像是被锤子砸塌了下去。
她口齿不清道:“你……你从听到我要吸你的血时……就已经计划好了吗?”
黄泉轻哼道:“不错,我早察觉出,你的灵阶相当于刚踏入‘地阶灵王’的修灵高手。若单凭真材实料、单打独斗,没有‘骷髅太刀’傍身,我还真没把握赢你……”
“真打,你是不可能赢我的!”
——血姬伶儿脸色越来愈难看,就像是死尸一般。
——她神经质地大喊起来:“快,快把这毒血从老娘……老娘腹中抠出来,我俩再比过!啊?!”
若是碰上‘北冥凛’,或许他真会拿‘白鞘宝剑’刺穿此者的腹部,让她伤愈再战。
可黄泉就是黄泉,他可从不自诩是什么正人君子。
尤其是对付敌寇时,他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个满肚子坏水的混小子。
混小子可不会怜香惜玉,更不会可怜这皱巴巴的老妖婆子。
所以,任凭这‘血姬伶儿’如何发疯般的哭号、扑腾,黄泉都不会理她。
直至她的胴体,被‘天帝之血’完全溶解,化为泡影。
黄泉呼了口浊气,抹去脖子上的血痕。
姝儿畏畏缩缩地注视着那从血池反上来的泡沫。
她良久才咽了口唾沫,喃喃喊道:“黄大哥……”
黄泉看得懂姝儿的眼神,小姑娘是动了恻隐之心。
他便即解释起‘阿鼻地狱’中,这些‘地狱判官’本就是灵体,无所谓是生是死。
“所以,你不必担心于她。”
——黄泉气定神闲地道:“依我推测,她过会儿就该从血池里冒出来,奉上破关奖赏的。”
——姝儿将信将疑地微微颔首,眼眸之中还扑闪含光。
“你的奖赏,恐怕没戏了。”
离肠化成灵体,从‘血玉灵玺’内悠悠飘出。
他那干净整洁的俊朗外表,着实让黄泉难以适应。
后者愣了半晌,方才开口问:“为什么会没戏?难不成在这‘阿鼻地狱’之中,是非要力敌、不可智取吗?”
离肠白皙的手指一摇,道:“非也非也,智取自然是可行的。但你这手段……也未免太过狠辣,完全不给那‘血池判官’活路走啊……”
“大师何出此言?”
“你可知道,她吸取的是什么血?”
“我的血,还有‘天帝之血’。”
“哼哼,这‘天帝之血’乃万灵之基、万化之根,非立下‘血契’之者不可触也。”
——离肠望着血池里不断涌起的水泡,叹道:“她‘血池判官’虽并非是活人,但也是受六道制约鬼族灵体。你想,那上天帝既能shā • rén,难道就不能弑鬼了吗?”
黄泉一怔,道:“你的意思是……这‘血池判官’活不转来了?”
离肠很坚定地点了点头,道:“你再不收回‘天帝之血’,恐怕她就要消散于六道之外了。”
黄泉并非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