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响起一阵,喧闹声。
一名面容和陈河有着几分相似的中年汉子带着乌泱泱的一群人缓缓出现在叶大有和周天生的视线中。
不是别人正是招工回来的陈大江。
他身后的这帮人都是他亲自跑到村里给陈河找回来的工人。
这几年不是大旱就是大涝,旱灾和水灾跑了之后,又是蝗灾,地里的收成一直不好。
村里人一听说陈河要办酒坊,还给了这么多工钱。
一些年富力强的汉子都跟着来了。
其中还有着不少面容黝黑,饱经风霜摧残的妇人,一个个手边带着一个衣衫褴褛,形如乞丐般的半大的孩子。
这些人都是想从陈河要办的纺织作坊里面讨口饭吃的农村妇人。
虽然他们这些妇人纺织的工钱没有那些汉子出力气活的酒坊赚得多,但是也比他们从地里扣粮食赚的银子多多了,尤其是还能一边做工一边带娃,这可真的是太好了。
陈大江此刻也是心情颇好。
他身后的这些人都是他挨家挨户上门说动的村民,一个个都是几十年的交情,知根知底的而且踏实干活的好手。
有这帮人帮着陈河干活。
也不用担心什么偷懒的事情发生。
“那不是周掌柜嘛,他怎么来这了?”
陈大江身后,一些眼尖的汉子,还没到靠近陈河家的院子,就已经发现了周天生苍老的身影。
周天生时常下乡义诊,在这些村民里面也颇有声望。
但是看到周天生旁边那个体胖腰圆,面容富态的叶大有。
之前开口说话的中年汉子脑袋却是一缩,颤声喊道:“大江,这叶扒皮怎么也在你家啊。”
下意识的就想跑。
整个二里沟都是叶家的地,他们这些人也都是叶家的佃户。
这些年可没少吃叶大有的亏。
所以在骨子里对于叶大有都有一种本能的畏惧。
不管是交上了佃租,还是没交上佃租。
“叶扒皮?”
陈大江眉头一皱,目光下意识的顺着那汉子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看到了叶大有正站在他们家院子外面不远处的老槐树下。
身形一颤,本能的也想跑。
但一想到陈河要办酒坊了,以后他们也不用种地了,底气也就足了,转过头看着身后一群有些畏惧的村民安慰道:“不就是叶扒皮嘛,咱们以后又不指望着他叶家的地吃饭,咱怕他作甚?”
听着陈大江的安慰。
这些畏畏缩缩的村民,心底才踏实不少。
不过看向叶大有的眼神里面依旧带着畏惧。
没办法几十年的压迫下来,早已形成了骨子里的畏惧。
这份畏惧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磨灭的。
自古以来活着最艰难的永远是他们这种最底层的人,除了各种徭役赋税之外,还要受着来自官宦地主阶级的压迫。
辛苦一年的收成到手里也留不下多少。
不过听着陈大江的话,这些村民也渐渐有胆子敢直视叶大有了。
而就在陈大江带着这些村民向着陈家的院子赶来时,叶大有也同样看到了陈大江。
至于那些村民,叶大有倒是没有多少在意。
就是一些没出息的泥腿子罢了。
看着陈大江带人走过来,叶大有抬了抬手热情的喊道:“哎呦喂,这不是大江嘛,这是从哪回来呢??”
陈大江愣在原地。
想不通叶大有怎么会和他打招呼?
破天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