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门外的牛阿宝被骂得一脸懵逼:“王爷,阿宝立马滚,立马马不停蹄的滚!您让滚东边决不滚西边!”
慕薄渊走出书房,见天色阴沉寒风四起无由来担心:小院里会不会太冷?脱口吩咐阿宝:“牛啊,给程姑娘再送桶金丝炭和两件貂氅过去。”
阿宝瞪大了眼,看着自家王爷都忘了应答。慕薄渊也蓦然惊觉,他终于明白自己这一天天为何异于平时!牛阿宝傻了:自家王爷终于有心上人了!
程珍珠与小叶看一件件搬来摆放好的物件和华服,都惊呆了。小叶拉住阿宝:“大管家!咋回事?”
阿宝嘿嘿一笑:“公子过来后,觉得院里空荡荡的,怕委屈了小姐,就增补的这些,方便小姐使用。小姐身子太弱,明儿小厨房会专门为小姐准备滋补餐食。小叶一会再去挑几个伶俐些的丫环和老妈子过来侍奉小姐。”
慕薄渊感觉自己入了魔,睁眼闭眼满脑子都是那张巧笑嫣然、眼波粼粼的脸,他仿佛看到自己心莲在盛开。
忍了几日,慕薄渊借着大雪纷飞的机会给自己找了个去小院的理由:“阿宝,随本王去看看程姑娘那里可还好!”
牛阿宝一搂肚子一脸苦样:“王爷,阿宝肚子疼,要去茅房!您自个去哈!说完一溜烟跑出去:“王爷,自个儿去哈!”
慕薄渊楞了一下,自个抬腿往小院走去。还没扣门,从里面把门开了,小叶欢天喜地的:“王爷请进,姑娘说您要到了,让奴婢来为您开门呢!”
厅堂里燃着金丝炭,温暖干净。程珍珠依然瘦骨嶙嶙,雪白的貂皮夹衣更显得她腰肢纤细,体态柔弱。程珍珠为慕薄渊端来香茶:“公子,请用茶!”她低垂的眼帘睫毛浓密纤长,盖住了她满含笑意的温柔眼眸。
慕薄渊四处望了望:“姑娘可还习惯?阳光好的时候没事让小叶她们带你四处走走,老在这个院子里不出去透透气别闷坏了!”
程珍珠也坐在暖凳上一边给慕薄渊剥果子一边回答:“多谢公子照拂,公子安排的非常周全,珍珠不知道何以为报。”
慕薄渊沉吟了片刻:“姑娘在担心什么呢?”
程珍珠把果子递给慕薄渊,眼眸深深的看着他:“公子请恕珍珠无礼,珍珠得公子照顾这么久,珍珠尚不知道如何称呼公子?”
慕薄渊有生以来第一次不敢报出自己的名号,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可是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今天、现在他就是怕说出自己的名字。
慕薄渊脑袋里无数个念头转,凝视程珍珠仿佛想要看穿她的灵魂,挣扎良久不愿隐瞒:“睿王、慕薄渊!”
程珍珠眼中含泪,缓缓给慕薄渊跪下伏地行礼:“程珍珠多谢睿王出手相救,性命方得保全!睿王慈悲,请就此放珍珠出府,以后珍珠天涯海角也感念睿王大恩大德!父亲糊涂做下忤逆之事,皇上慈悲没有株杀九族,珍珠有幸得睿王相救,此番大恩大德,容珍珠来世再报。”
慕薄渊何曾听不明白,一边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一边是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爱恨情仇竟是让程珍珠无所适从。杀父的仇人、心中挚爱之人皆是一人,她究竟应该如何取舍?跪在地上的程珍珠一心想着此后与慕薄渊离别天涯不再相见,心如刀割。她是不该爱上他还是爱错了他?内心的煎熬让程珍珠神志恍惚。
慕薄渊心中大痛,弯身拉启程珍珠,哑声道:“姑娘竟是要选择离开?”
程珍珠看见小桌针线篓里的剪刀,脑袋一空,想都没想拿起来直接扎向慕薄渊:“还我爹爹命来!”
尖锐的剪刀深深没入慕薄渊的胸膛,慕薄渊一脸苍白,不可思议的看了看程珍珠,再看看胸前逐渐沁出的片片血迹,声音发抖,心疼得无以复加:“你、要杀我?”
剪刀当一下落地。仿若惊醒了程珍珠,她哭着扑上前去,用自己纤弱的手捂住慕薄渊胸前的伤,语无伦次:“我、不、我不是要杀你!我……”
慕薄渊抓起程珍珠的手,迫使她抬起头望着自己,程珍珠满面的泪水刺痛了慕薄渊:“你、要杀我?好、我让你杀!剪刀不够我给你刀!”
程珍珠捂住慕薄渊的伤口,哭得气断:“我那么想见到你,我怎么会杀你,我怎么会刺伤你啊!”
慕薄渊把程珍珠的脸按在自己胸前已经被鲜血湿透的衣襟上,狠狠的告诉她:“程珍珠,这颗心是热的!可以抗下千军万马却受不起你这一把剪刀。慕薄渊倾心于你,虽心有甲胄,唯你可破!珍珠啊!万般伤痕皆可治,唯有相思不可医!”
放开程珍珠不看她满身满脸的血迹,慕薄渊打一口哨牛阿宝冲了进来,见慕薄渊受伤,来不及细想,搀扶着慕薄渊离开,对护院怒吼:“看管好这里一切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