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的时候,时妙才成功用竹子围起了3x3的竹墙,留下一米宽两米高的空缺做门。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只有竹屋前的幽幽火焰跟漫天的皎皎星月辉映。
这副身子到底娇气弱小,只是做了这些,时妙的手心就磨起了好几个明晃晃的水泡,身子骨有气无力,像是要散了架一般。
深深叹了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腕后,时妙坚持了一下,将十几根一米多高的竹子并成一排,用藤蔓一根一根缠绕将竹子固定牢固,之后用另一根藤蔓将竹门与竹墙上连接在一起。
一切就绪,她将柴火移到竹屋中,又把旅行包背到竹屋内,从旅行包中取出毯子放在地上。
洗完手后,她用匕首削了一根竹签将所有水泡都挑破,把里面的水挤出来,之后,她又用保温杯里的水将水泡挤掉的地方清洗了一遍,这才懒洋洋的躺倒在地面上。
头枕着大地,面向着月光,时妙伸出右手放在眼前,透过指缝看月光,月光中似乎依次闪过了父亲母亲和兄长的脸,她的脸上多了一丝柔意。
“海王号,我唱歌给你听吧”
“好的,主人。”
时妙睫毛轻轻颤了颤,似乎是在想词,顿了几秒后,她缓缓开了口:
“乱世烽烟,染锈了刀枪剑戟。都说成王败寇,亦是朝不保夕。
谁呱呱坠地,混沌不掩欣喜。名之为“起”,望之所向披靡。
策马烽火急,风声割伤眉际。沁水东岸光狼寒照,风声鹤唳。
七尺的长戟,挑起血肉如泥,强弩漫漫如雨,射穿天与地!
有人心怀鬼胎,有人坐收渔利。不乏隔岸观火,良禽择木而栖。
纵横三十载,闻风无人敢提。老妪尝作戏,以止孩童啼。
欲望啊扫平他一人的天下!舆图啊逐鹿残阳如火的天涯……”
……
唱着唱着,时妙的声音越来越小,缓缓闭上了眸子,一滴清泪话落,耳畔似乎又响起了熟悉的呢喃:“阿妙啊,不管你在哪,边关永远是你的家。”
这个夜晚静悄悄的,只有一丝浅浅微风,伴着偶尔几声蝉鸣……
次日一早。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新的一天,再次启航。
时妙七点钟的时候就醒过来了。
似乎昨夜的那些脆弱并不属于她,她起身去溪边洗了把脸,然后将特意带来的竹筒灌满水,之后又端了一锅水回去,顺道采了些野蘑菇跟大蕨菜。
简单的煮了一锅菜汤喝过后,时妙将昨天剩下的竹子劈成两指粗的篾条,耐心的将篾条相互交错起底,又将长出来的一米长的竹条全部往上弯上去用藤蔓固定不让它们摊开,将篾条横着隔一根穿一根竖着的篾条,很快便编织出一个足够大的竹筐,最后用一根篾条将竹筐彻底固定好,绑了两根藤蔓在竹筐上确定背起来刚刚好后,她又找了一根又细又长的木棍削成一把长枪形状。
之后,她将基础工具装进竹筐里,带着长枪出了门。
虽然昨晚沾了点荤,但到底不过几条小鱼,要是不能每天合理补充蛋白质,她怕过不了几日,便累的没力气在这里继续生活了。
南边是水源,东边有竹林,西边是她昨天过来的方向,时妙选择了往北走。
北面的道路格外的崎岖些,草地因为一晚的露水而变得有些潮湿,地面也微微打滑,所以时妙走起来格外的小心一些。
一路上,因为这里没有行人驻足过的痕迹,走起来很麻烦,她用柴刀横劈西砍将树枝藤蔓砍断给自己开路,遇到各种奇奇怪怪的果子时,只要海王号告诉她能吃,她都会尝一尝,选择一些味道尚可的放进竹筐里。
路过一处山坡时,一块巨石旁突然冲出一只有寻常兔子两倍大的灰兔,时妙见此瞬间从腰间取下匕首,冲着灰兔的方向飞了过去。
只是……许是多年不曾打猎生疏了,这一刀,并没有插到灰兔身上,而是直直插进了一棵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