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某一天贺年问他的,未来是否光芒万丈的话。
严锐之移开眼,问道:“晚上要去做家教,是么?”
贺年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点点头:“嗯。”
“明天呢?”
听见他这么问,贺年跟乖学生一样端正坐着,有问必答:“明天咖啡店是晚班,但学校有小组任务,打算白天跟同学先把作业做完。”
严锐之微微抿唇:“后天?”
“后天要回京行跟项目,作业提交以后等老师批改,咖啡店不用来,晚上家教一节英语一节数学……”
“贺年。”严锐之打断了他。
“嗯?”贺年抬起头看他,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再朴素的衣服也遮不住这个年纪独有的朝气。
严锐之看着他,半晌后,还是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很缺钱?”
把时间都掰碎,打那么多份工。
严锐之其实无意探究他的家庭,如果换成任何一个陌生人,他也许只会不发一言地擦身而过。
他看见贺年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然后很快摇头:“没有。”
“我就是……”贺年顿了顿,语速放慢了一些,“想多挣点钱。”
“真的?”严锐之对这个答案没有表态,只是反问了一句,看向贺年的目光沉静,但又暗流涌动。
不知道贺年是不是被他看得心虚,微微偏了偏头,才说:“……也有点其他原因。”
“嗯。”
严锐之却不追究了,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低头结清这一笔订单:“回去吧。”
倒是贺年还没反应过来,没想到严锐之把他叫进来就问这么一句:“严先生?”
严锐之垂眸,两人的距离拉近了,贺年仰头看着他,目光相接,倒映出一个清澈的自己。
这一刻他感觉贺年迟疑了片刻,然后声音放轻了开口:
“您没有什么……其他要问的吗?”
“那是你的事。”严锐之转过身,不再追问贺年欲言又止的“其他原因”,“你能解决就好。”
至于那些原因,是家庭疾病或者别的理由……
严锐之敛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