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先生,”贺年的声音压得略低,“那如果您有——”
“我这边自然也跟你一样。”严锐之明白他要说什么,打断道,“当然,不过你假设的情况不会发生。”
他的声音轻慢:“我没什么恋爱观,也不会谈恋爱。”
“我知道了。”贺年说。
“那好。”这次严锐之浅淡地提起唇角,“既然都说明白了……”
“你是打算再想想,还是今晚就要留下来?”
“——但我家只有一套洗漱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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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京市的晚春终于少了些残存的寒意。
夜里下了一场急雨,而严锐之浑然不觉。
他的睡袍软而轻,仿佛能被手掌一拂就散。
他明明记得这座城市总是干燥的,可此刻身上却总有细而密的、拭不尽的薄汗,他有些烦躁,有些不安,可是刚皱起眉头就被人轻轻揉散。
这栋公寓太高,往下看时总带着一股空荡荡的惊惶感,而身体的重心像是只有一个虚无缥缈的点,快要找不到支撑。
但还好,贺年的指腹是温暖的。
他被打捞、被掬捧,耳边只剩不那么平稳的呼吸。
长夜若深海,而他被浪潮的波动淹没。
等窗外的雨渐渐停下,他陷在带着潮气的被褥中,听见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贺年用手捧着他的蝴蝶骨,问他:“严先生,那你给我钱,我也要跟那些人一样叫你严总吗?”
严锐之语调喑哑,眼睛埋在对方的肩膀里,闷声说。
“……随便你。”
第12章
骤雨初歇,严锐之才从餍足的现实中抽离出来。
卧室只开了一盏落地灯,他靠在床头休息,贺年湿润的头发蹭到光丨裸的皮肤。
除去那个意外,两人还是第一次事后如此清醒地躺在一起。
严锐之偏过头,看见贺年蒙在被子里的半张脸。
他伸手拿过手机,看见屏幕上两小时前的留言,用脚趾碰了一下贺年:“去门口拿东西。”
贺年一开始眼神还有点懵:“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