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许是房间太过安静,贺年甚至还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
他听见自己血液涌动奔流的声音。
他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再不是一些纯粹的关系或者“试一试”,而是对方真的做了努力,想要完全的给予坦诚。
他一步走近,几乎是有些颤抖地把对方抱住了。
严锐之其实很清瘦,身形单薄,贺年的手掌轻易地就捧到了那一对肩胛骨,以及再往下被西装裹着的腰。
对方身上带了点淡淡的烟草味,呼吸很平稳,没有多余的动作。
他们的心跳声几乎同一频率,缓缓地、缓缓地起伏着。
“我其实很想找人说一说。”
过了许久,贺年终于听见自己肩膀上的人开了口。
“如果你不想听……或者有别的什么,就告诉我。”严锐之没抬头,声音并不闷,“你就当我年纪大了,随便聊聊。”
“我怎么觉得我像是说来让你心疼我似的。”严锐之用了开玩笑的语气,“可我还是想说。我是不是很卑劣?”
贺年说不出话,只能先点头,然后又摇头。
严锐之安安静静地把最后一支烟抽完,看了他一眼,才舒了一口气,轻轻开口。
“我抽烟还是跟我哥学的。叫严学,你之前见过。”他眉梢轻纵,想起那次也装作没事似的让贺年别管,淡笑了一下,“那时候你是不是也挺在意的。”
“嗯。”贺年抱着他,没否认。
严锐之回忆似的说:“严学比我大几岁,不过我读书很早,跟他是同级。”
“我妈妈——现在想想,她那时候应该也过得不算幸福,但她对我们都很好。”
他的故事其实没什么新意,严学顽劣,小儿子听话又懂事,又是同级,一起久了,难免总被人拿来比较。
“当时严学说他不在意,”严锐之想了想说,“我也敏感,能察觉到他不是没有情绪。”
“可他还是会每天接我上下学,我怕他不高兴,做什么都想哄着他。”
“我高中是提前保送的,但严学那时候不行,我很想跟他一起读书,做了很多,最后好说歹说勉强上了。”
“我当时好开心,他爱惹事我不介意,我都想好了,如果他愿意,我也能一直帮他,怎么样都好。”
“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怕哥哥不要我,怕锋芒太盛让他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