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提篮里拿出两个野鸭蛋埋在灰烬里:“我不太行,用不好,爷爷的弓我拉不开。”
“没事,你背着弓箭桶,哥给你打。”
最近他总是沉迷于用“哥”这个字。
“长风弟弟呢?”
池长风是比池万里小三岁的弟弟。
“一早回学校了。”
我拿出粗面包放在陶盘里,切下四片,取出黄油和香肠。
“吃果酱吗?”从柜子上取下密封玻璃瓶。
“什么果酱?”
“上周刚做的酸树莓。”
“可以。”
我把盘子端过去,桌子上铺着一层橘黄色方格桌布,粗陶花瓶里插着一团野雏菊,推开窗,清晨的风灌进来。
池万里皱着眉头盯着靴子底上的泥土。
我看着地上的泥巴脚印,从卧室到他脚下。
“擦一擦。”他矜持地把脚垫在脚凳上。
我不得不找来擦地的抹布,还好泥巴已经差不多烤干了。
“下次不要从窗户进来了!”我跪在地上变擦边嘟囔。
“这不是你工作的一部分吗?”他恶劣地笑,伸手摸我的头发。
“我三天没洗头。”
“这么巧,我上厕所没洗手。”池万里使劲儿搓我的脑袋。
两个靴子擦干净,重新洗过手,我用火钳扒拉出野鸭蛋,包在麻布里,拎到桌子上。
池万里拿着刀在瓶子里刮了厚厚一层,深紫色的浓稠果酱扒在刀背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松木燃烧后的香气。
“我带了刀,假如猎到鹿,我们剥下它的皮和角带走,肉能吃多少是多少。”
我把鸭蛋隔着布揉碎,蛋壳发出清脆的咔嚓声:“用弓箭杀死一头鹿不太容易,鹿肉处理不好很腥。”
“你戴上调料,负责烤肉,猎鹿交给我。”他十分自信。
吃过饭,我换上厚衣服,准备好食物和水,还有简单的急救包。
“池万里,你带定位了吗?”
“叫我什么?”他从背后按住我肩膀,迫使我坐在他鞋面上抬头仰视他。
“哥……”就比我早生了三小时!
“带了。”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圆形的电子定位器,有危险直接呼救。
我把门窗关好,挂上铁钩,家里没有门锁,关门目的是防止野生动物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