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万里不做声,任由水打湿双脚。
“没趣。”我低头嘟囔。
一只手掐住我下巴,手指摩挲我的下颌、喉结。
“怎么才有趣?”
池万里从我手里取走花洒,水流打湿他的长腿。
“你的腿都湿了。”我提醒他。
他却置若罔闻,白花花的水柱上移,腹肌、内裤。
“这样有趣吗?”
我摇头,他好像又要发疯:“哥,我们回去睡觉吧……”
“这样呢?”
强硬的水花喷到我脸上,我呛到咳嗽,慌乱地伸出双手想要捂住淋浴头。
池万里却把我按在冰冷的水箱上,从头淋到脚。
冷冷地问:“有趣吗?”
我摇头,刚想开口又灌了一口水。
“酒醒了?”
我这才明白,绕这么大圈子,还在生气我吃巧克力还醉酒,究竟是什么傲娇的性格?
迎着水,我紧闭眼扑上去,抱住他的腰:“醒了醒了!”
池万里没停手,对着我头顶喷,还好是温水。
我像个虫子一样蛄蛹着往上爬,脖子上的黑珠子挤在我俩肉里,我也不敢睁眼,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错了……别生气。”我湿漉漉地趴在他耳边,还趁机摸了一下他后脑勺,好扎手!
池万里挂着我,弯腰关掉两个阀门,等我俩干爽进被窝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我见过人喝醉,或酩酊大醉于街头,或絮絮叨叨于酒桌,或干脆长醉不醒。我也读李太白的诗,九天揽月、对影成三人,我以为喝醉会飘飘然,让人短暂的脱离沉重的世界,没想到我却继续下沉。
痛苦地沉沦。
我躺在被窝里,身体无比疲惫,意识却空前清,今日种种像走马灯一样一遍又一遍重复,剃刀的嗡鸣,发根柔软的温度,头发一层层铺在地板上,我像一根拦腰截断的发丝坠落,落到一张张照片上,每一张都是池万里的某个特写……
我不安地转身夹紧腿,背对他。
或许是我翻来覆去吵到池万里也睡不着,他把腿搭在毛毯上:“又怎么了?”
“他们性骚扰……”
“谁?”他马上起身,扒拉我脑袋转过来,又低声重复一遍,“是谁?”
“好多人……”
黑暗中他翻身压在我身上,我感受到瞬间他暴躁的气息:“什么时候?!都他妈是谁?你是个傻子吗?喝醉了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