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池先生驱车离开时,我跟池万里站路边,草地上的喷头洒出细腻的水雾,叶子肥绿。
池先生隔着车窗同我们道别:“儿子,我很高兴你没有忘记身上的责任。江子,我带你爷爷先回去了,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找你哥。”
“谢谢先生。”
池万里一直看着轿驶离,才转身回去,我见他嘴角紧闭,好似在克制某种情绪。
之后日子十分平静,只是“未婚妻”传言愈演愈烈。当事人双方都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非要说什么证据的话,倒是有一个,池万里打破了入学以来的空窗记录,论坛上每日给他更新计时,马上要突破一百天。
说回开学之后的弓箭部,部员爆满,很多不爱风吹日晒的同学都报名,再也不复上学期冷清的样,我甚至不得不在一声声“学长”中,给他们让出位置。虽然白梦泽也参加了,但我很少看见她,偶尔她来一次都要引起轰动,一群小妹妹围着她转圈。
或许是天性不爱热闹的社交场合,连续一周的高二生活让我有点焦躁,天气也不见转凉,许久不下雨,北方的秋天尤为干燥。
还有一件事情让我担忧,就是茶杯太能吃糖了。
“也还好呀,只是吃一罐糖。”周婉婉晃晃空荡荡的铁罐,有饮料瓶那么大。
我沉默,打开书包,叮叮当当倒出来一堆空瓶子。
“这么多?!”
“这还只是今天一上午的!”
听到我的吐槽,茶杯不为所动,他头朝下,尾巴朝天钻到糖罐里。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只是个无情的吃糖机器。”我叹气。
“建议你带他去看看医生,不然还去我家?”王思怡提议。
“我不知道,之前池万里带他去看过,医生说没事。”
虽然是没事,晚上吃饭时我还是同池万里提了一嘴。
他不以为然:“只是爱吃糖,又不是没钱买。”
说这话的时候,茶杯正坐在一筐巧克力豆里,吃得浑身脏兮兮的,本来毛就有点卷,这下团成球了。
阿姨给他系上围嘴,企图修饰一下邋遢小兔:“光吃不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