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荷阳转头挑衅地看着陆珣,嘴上却对甘棠又说一遍:“我一定会准时参加的。”
陆荷阳是个软骨头,在床上软得似水,平日里也吃不得痛。
但绵羊逼急了,也会用角顶人。
被顶了一下的陆珣直到晚饭时候还不能释怀,陆荷阳如约回家吃饭,也没能讨好他。
他率先吃完,撑着下巴看陆荷阳吃饭,糖醋排骨烧得很入味,酱油的颜色上得极漂亮,将陆荷阳的嘴唇沾得油亮。
“你周五一定要去?”陆珣问。
陆荷阳正想夸一句菜味道不错,听了问句半路又把夸赞咽回去。
“为什么不去?”陆荷阳擦净嘴,“我既然回国发展,和同事搞好关系很有必要。”
“你不要总像小孩子一样。”陆荷阳放下碗筷。
“你觉得我在无理取闹?”陆珣危险地眯起眼。
陆荷阳站起身:“没有。”
他顿了顿,又说:“我觉得你幼稚。”
饭桌被抵得移了位,陆珣猛地站起身隔着桌子揪住了他的衣领。
“我幼稚?”
陆荷阳双臂撑在桌沿,脖颈后被勒出红痕,只得倾身迁就对方,他在清冷的眼镜片后抬眸瞪视着陆珣,任他发疯。
“哪一次不是我给你擦的屁股?”陆珣紧盯他的双眼,“嗯?”
“你以为一中旁边的小卖部一而再再而三丢了东西,他们为什么不报警?”
“你以为你泡了苟灿睿的马子,二中那群混混为什么不再找你的麻烦?”
“你要在陆秉文那里做乖儿子,好,我成全你。”
“乖张任性是我,听话懂事是你。”
“但你那点酒量你心里不清楚?陆秉文葬礼那天,你喝了一瓶啤酒就又哭又笑,我来找你的那天晚上,深蓝酒吧,就喝了三杯伏特加,还偏要混一杯杜松子,喝到断片。”
“现在你说我幼稚?!”
“……”陆荷阳的眼珠动了动,瞳孔放大,牢不可破的冷淡表情出现了裂纹。
他震惊地看着他。
脖颈间倏地一松,陆珣卸了力道,颓然坐回进椅子里去。
陆荷阳有个肮脏的小秘密。
他一直以为这是自己私有的,却不知何时,早已为陆珣所知晓。
那是高二的夏天,陆荷阳转学到嘉佑市一中已有一年,不过陆珣从不和他一起上下学,总是抢着先于他出门,和狐朋狗友们一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