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约会,到现在变成在狭小破落的社区医院点滴室静坐。
陆荷阳读了一会电子书,手机电量告急,只好抬起头观看面前挂墙电视上的动物世界。
傅珣去接了一杯热水回来,递过去,眼神从点滴上掠过,抬起手滑动滚轮,把速度降回到原来的速度。
刚刚趁他不在,陆荷阳悄悄调快了的,被一眼看穿。
两个人都三缄其口,不提此事。
“睡一会吗?”傅珣在他身侧的空椅上并肩坐下,用外套轻轻盖在他的手背上保暖。深夜的点滴室很空旷,除了另一端角落里坐着一对老夫妻,再没有旁的人。
“我不困。”陆荷阳喝了一口水,眼皮兀自强撑,在电视机画面中的墨绿丛林间努力寻找荡来荡去的猿猴,“你先回家吧,我吊完自己回。”
这里离他家很近,但从傅珣常开车往来的迹象看,这里离他的住所显然有一段距离。更何况,吊过半瓶水之后,皮肤的红肿与麻痒已经消退不少,他也没那么娇气。
“不要紧。”傅珣说,“等你吊完。”
然后两人都噤了声,点滴室内只回荡着电视机接触不良,略有些沉闷的声音。
五分钟后,动物世界里新争取到猴王位置的猿猴开始交配来彰显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不过这个猴王很“奇怪”,它的喜好不分雌雄,只要它看对眼的都“难逃猴爪”。
解说词不无兴奋地阐述,对于某些特殊的猿猴,它们对性别没有严格的要求,可以说得上是大自然规律的叛逆者。
傅珣想,脸皮薄如陆荷阳,此时大约不知看哪里合适。
他转头,饶有兴致地看过去,发现那个人竟然已经睡着了,歪着头呼吸均匀,冰凉的点滴如更漏,缓慢地、规律地流淌进他青色的血管。
绊倒铁盒
傅珣:想亲。
第41章过敏源
这个点滴打的时候容易犯困,药效起得快,人也睡得熟。
傅珣轻手轻脚地将他额上散乱的碎发拨开,他脸上大片的过敏反应已经消失,只是耳根和脖颈上还残存着未消退尽的淡红,双唇微微翕动,不时有细微的无知觉的抿唇动作,却又在未真正触及时泄力松开,缓慢吐出一口气息。
傅珣对一个人的唇形其实并没有特别关注,但他好像就是对陆荷阳的唇形由衷喜欢,似将开未开的玫瑰花,和一片秋色正浓的漆树叶。又或者换种说法,陆荷阳的一切都是按照他的喜好生长的,而他的喜好也正依赖陆荷阳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