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荷阳一瞬间生出无法呼吸的错觉,他的视线停留在近在咫尺的傅珣的嘴唇上,滚烫的食物将它变成与平常的锋利冰冷截然不同的模样。哪怕是接吻之后,也很难镀上这样的色泽,璨红又温软。
陆荷阳立刻咬断嘴里的面条,向后靠去,彻底拉开距离。
傅珣还在那里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地扯那根面,陆荷阳恼羞成怒地发现,好像从始至终动心的都只有自己。
“你不吃了吗?”傅珣抬头问。
“嗯。吃饱了。”
傅珣将碗拉近,埋头吃他吃剩的面条。
陆荷阳有一瞬间的恍惚,面前的人满额汗水地同他坐在破落的小吃店,好像和十年前并无不同,原来地位与金钱没能改变他,时光也没有。
“我叫个代驾过来。”一顿饭吃罢,傅珣将手机掏出来,结完账后,二人与老板告别,从巷子里穿出来慢慢往车边走。
这一次总落后半步的变成傅珣,陆荷阳可以感到有一抹视线若有似无地投射在自己的脊背上。他不由得放慢脚步与傅珣平行,来躲避这样炽烈的目光。
两人肩膀上的布料短暂相触,又分离。
“冷吗?”傅珣问。
深秋凌晨的寒意已足以刺破皮肤。好在刚刚吃得热乎,浑身上下还有散不去的暖意。陆荷阳摇摇头。
但下一秒,一件带着体温的西服外套还是披盖上肩头。
“不用。”陆荷阳一只手摁住衣领,想再扯下来。
“你穿好。”傅珣说,“我很热。”
话音甫落,又叫人想起刚刚车上发生的一切——攀升的体温、辛辣的酒气、喘息、唾液与汗液……
两个人喉头重重碾了碾,尴尬地齐齐噤了声。
离酒吧愈近,喧嚣声愈浓,灯光将星子隐去了。好似大梦初醒,两个人不知怎么走的,走着走着,又拉开了半人距离。
“谢谢。”傅珣忽然说。
陆荷阳不明所以,扭头看向他。
傅珣低头,用眼帘隐藏眼底星星点点的笑意,但没再解释半句,径直走到车边拉开车门,衬衫的布料随着手臂的动作舒展开,隐约露出内里肌肉的起伏轮廓。
车先驶至陆荷阳的楼下,或许是找人代驾的缘故,又或许是确实很累了,傅珣没有再提议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