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吃饱了,又问:“孤儿院那边怎么样?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不行再招个人,你看合适就进来,我付工资。”
“还行,”江燕说:“有杨明在,能应付过来。”
江屿偏头看杨明,跟他点头示意,“谢谢了。”
杨明站在江燕身后,说:“应该的,你好好养身体,孤儿院里的事情不用担心。”
“有你们在我不担心,”江屿话说得慢,也显得病恹恹,“后面我就顾不上这些了,孤儿院要是没钱了你们就跟舟哥说,我的银行卡都在他那儿,有多少钱他比我清楚,找他要。”
“十七——”林瑟舟十分不爱听这些。
“防患于未然嘛,”江屿笑了笑,“化疗太折磨人,我怕我之后都起不了床了。”
“没事儿,”林瑟舟摩挲着江屿的脸,“我陪着呢。”
江屿:“还掉头发。”
林瑟舟说:“我陪你把头发剪了。”
“不行!”江屿愤然炸毛,“我不同意!”
江屿把林瑟舟的长头发当宝贝,比自己的命还宝贝,他太喜欢了,要好好护着。
林瑟舟笑着说行,那就不剪了了,人都是他的,还差几根头发吗。
江念尧在江屿第一次化疗前放寒假了,他这次的成绩不错,继续保持下去,市重点高中不是问题。江念尧很高兴,拿着成绩单给江屿打电话,江屿欢欢喜喜地听江念尧讲,等他说完了,他轻描淡写地开口,“尧尧,哥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事儿啊?”
“我生病了。”
江念尧一愣,“什么病啊,严重吗?哥你在哪儿啊?”
江屿笑了笑:“我在医院,你明天过来吧,电话里不好说。”
江念尧太了解江屿了,他表现得越是松快,这事儿搁他身上就越严重,江屿从来报喜不报忧的德行,苦的全是自己。于是江念尧提心吊胆了一晚上没睡,第二天在蒋松的陪同下到了医院。
其实蒋松也是懵的,林瑟舟完全没跟他提。
当两个孩子看见江屿的模样,鼻子就酸了,江念尧忍着没哭,这倒是出乎江屿的意料。
长大了,江屿心想。
后来江念尧没回家,在病房打地铺,林瑟舟本来就住着,于是冷冷清清的房间突然热闹了,这热闹一直持续到江屿的第一次化疗。
太痛苦了。
化疗后第一天没任何反应,江屿身轻如燕的出院了,一身浊气被洗净后,他觉得自己完全好了。于是第二天,化疗药物就对他的侥幸进行了反噬。
江屿开始吐了,从白天吐到晚上,吐了整整三天,吃什么吐什么,不吃也吐,本来就瘦,还来不及长肉,等药劲一缓,眼瞧着又瘦了好几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