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姐姐在乐团的朋友们。”杨远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平淡地说,“她生日,请其他人来家里玩。她让我给大家拍一张照,拍得好的她都拿走了,这张不知怎么留下来,我觉得还行,就一直放到现在。”
“乐团?”
“管弦乐团,市里的。”杨远意笑了,“我姐的长笛水平很不错。”
方斐还想问——他对杨远意二十多岁时简直充满好奇——但杨远意的下一句话很快让他转移了注意:“阿斐,你看,这儿有你。”
他“诶”了一句,见杨远意指向支架边的一张6寸照片。
方斐失语。
金橄榄颁奖礼,他最骄傲也最狼狈的高光时刻,杨远意不知在哪儿拍到了他。那时他说了好多话,感谢这个感谢那个,却没胆子指名道姓说感谢杨远意。
方斐又开始心跳过速,昨晚的话好像不必再特意确认。
他语无伦次,最后问:“……为什么拍这个?”
“不知道。”杨远意想了想,“说不清楚。”
“……”
“你那天告诉记者,拍完电影你很累,不想继续了。”杨远意问,“为什么累?”
“说不清楚。”方斐用刚才他的回答。
杨远意安静了很久后,才说:“我有点后悔。”
但后悔什么呢?
没有多问几句吗?还是当时爽快地分开了?
多问了又有什么用?
只会让彼时的方斐处境更加艰难吧。
方斐摇头:“没什么,是我活该。”
他选的去吻杨远意,有任何后果都由他承担。
他和杨远意开始于荒唐的雨夜,最初的日子里他们总在昏暗的凌晨相会,匆忙zuò • ài,太阳出来后假装成剧组的普通同事,用镜头与眼神埋藏暗潮汹涌。
星岛的梦杀青了,他也该走出来,或早或迟。